寧乾洲看著側視鏡,咬上一根煙。
我趴在車窗往後看,便見靳安不知何時脫身,驅車追來。他身上好多血!
靳安……
後麵的轎車發了狠似得,將油門踩到底,一路追擊而來。從城區追至郊區的平原地帶,直到與寧乾洲的車並道而行。
靳安單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持槍瞄準寧乾洲。
軍車再次疾馳如箭衝了出去,將轎車甩在身後。寧乾洲的警衛驅車追上前,車輛之間互相碰撞,迸發刺眼的火光。
“靳安知道你的特殊之處嗎。”寧乾洲斂眉點煙。
特殊?哪種特殊?預知未來這種事情?重生?我趴在窗口緊張向後張望,“不知,你彆傷害他。”
“對感情重視到這種程度……”寧乾洲看著側視鏡,白煙籠罩他眉眼,似乎浮起曖昧的琢磨,“不破不立。”
我沒聽懂他口中的‘不破不立’是什麼意思,隻是看向寧乾洲:“這些年,你也看到了!他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他不會為洋人賣命!也不會討好內閣!他其實是一個很本分的人!你不招惹他!他根本不會威脅到你!他沒有野心!他甚至很欣賞你!”
那煙嗆得我嗓子癢,忍不住咳嗽起來。
“有沒有野心不重要。”寧乾洲將煙棄於窗外,“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眾。中龍之姿,為情所困至此,才要命。”
“不破不立。”他意味不明重複。
地平線儘頭,有軍隊壓境。仔細甄彆,那些人穿著彥派的軍裝,寧乾洲雖然遠在彥海,照著目前的局勢,彥派也是協助寧乾洲的。
靳安隻身而來。
車輛窮追不舍,仿佛要一路追往平京。靳安駕駛的轎車幾乎被撞報廢,依然浴血奮戰。
我從窗口探出身子,“靳安!彆追了!”
隻聽“砰”的一聲,靳安的車不顧一切撞上了距離我們最近的那輛警衛車,將那輛擋路的車撞翻好幾圈,與此同時,靳安的擋風玻璃碎裂,我清楚看見他滿臉血。
心臟驟然揪痛,我看著前排司機,“停車。”
司機充耳不聞。
我坐回車內,拍著前方座椅,“快停車,我下去跟他說!停車!”
司機從後視鏡瞅了眼寧乾洲。
我看向寧乾洲,急聲,“我說過,靳安如果出什麼事,你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東西!我立刻死給你看!放我下去勸勸他!對你們都有好處!”
大概寧乾洲想下車抽煙,重新咬著的煙沒點,聽聞我這句話,他順水推舟,“停。”
他比我先下車,彈響打火機,靠在車前抽煙,深深吸了一口,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我飛快打開車門,向靳安的方向飛奔過去。靳安下了車,大步流星向我走來。
我慌張撲向他,想要檢查他的傷勢。卻被他一把環住腰背,摁進了懷裡。
他喘息著顫聲,“像是心臟被掏走了,我控製不住。”他溫熱粗重的氣息噴灑在我耳畔,拿著我的手放在他心口,“這裡,沒有你,會死掉。”
我的手上沾滿了他的血,顫抖地查看他的傷勢,沒有致命傷,卻也失血過多。
我倉皇,“不值得,為了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