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喊來了彭昶、小方以及一幫朋友來吃飯,我跟亦凝一起做了一桌子好菜,靳安沒動筷子。
亦凝忙著給他夾菜,她對靳安的付出不求回報。
吃完飯,眾人打著麻將,我上樓去吃藥。
“你答應寧乾洲什麼了?”靳安來到我臥房。
我沒吭聲,喝了幾粒藥。
他說,“他未必會履行諾言,你彆被他威脅了。”
我說,“我自願的。”
他一把扼住我手腕,讓我麵對著他,“為什麼?你答應了什麼?”
我說,“他不會放過我。”
不計後果,不惜代價,不擇手段。
“他愛你?舍不得你?”
“不是。”
“你這裡究竟有什麼他勢必要得到的東西。”
我不言語。
“我能保護你。”他說著跟紀淩修一樣的話,“相信我。”
“用你身邊其他人的命來換麼?”我說,“用我親朋好友的命來換麼?用所有人的命,來換我的自由麼?寧乾洲已經沒有耐心了,得不到,他會毀掉。你想白白犧牲很多人的性命,保護一個不值得的我嗎?”
“你答應了什麼?”他隱忍。
“與其讓他一直這麼追擊我,頭上懸著一把大刀,將我身邊的人害得無處安身。”我低聲,“不如我換個路子走,給你們一份安生。你們等我的情報,我會跟你們裡應外合!”
“你答應什麼了!”靳安怒喝。
我臉色青白,“跟他走。”
靳安怒容漸漸消退,忽然笑了起來,“你走一個試試。”
我覺得他的怒意正在急劇膨脹,不敢再刺激他,隻是說,“等你冷靜下來,我再跟你講我的計劃。”
我抬手將他推出房門外,入了夜,輾轉難眠,總覺得靳安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我不想再有人為了保護我而犧牲。
明天,寧乾洲可能就要派人來了。
睡不著……
我穿著睡袍下樓倒水喝,乍然看見靳安坐在一樓的沙發上,他徹夜不眠守著我。
外麵街道上,他不知從哪裡調來了好多人,持槍守在街道兩側,儼然要不顧一切乾仗的架勢。那些人雖然穿著便服,瞧那站姿,便是軍人氣質,該是偽裝入城的。我在人群中似乎看見了陳辰……
他是靳安的副將,好些年沒見過他了,他出現在這裡,說明核心兵力會壓境。
而街道附近,亦有寧乾洲留下來的很多警衛,將洋樓包圍。
彥海軍方的人搓著手在花園裡來回踱步,大概是為了維穩事宜,來找靳安談談的。他們並不希望彥海出現大規模戰亂。
亦不敢招惹靳安,畢竟靳安曾是跟寧乾洲平分秋色的人物,如今即使不帶兵打仗了,也不敢輕視他,外麵傳聞靳安手裡還有很多兵。
我倒了兩杯水,給靳安端了一杯。
斂著睡袍坐在他對麵,“國內好不容易太平下來,你跟寧乾洲都不會大規模開戰,所以咱們不能用打仗的法子去跟寧乾洲抗衡,咱們要智取。”
靳安最大的優勢便是帶兵打仗,可國內停戰,他的優勢便發揮不出來。很難鬥得過家大業大的寧乾洲。
靳安閉目扶額,薄唇緊閉。
似乎按捺著怒意。
我說,“想要扳倒寧乾洲,先從寧家內部瓦解。我們需要一個人接近寧家權力的核心做內應。”
“然後呢。”他冷冷盯著我。
我說,“我不能一直東躲西藏下去,繼續這樣跟他無休止地對抗死磕,沒有任何意義。隻會陷入死循環裡,一直在走老路,殺不死他,又擺脫不掉他,白白多了旁人無畏的犧牲。”我喝了口水,斟酌著措辭,“不如換條路走,假意與他和解,利用他對我的興趣,趁機從他那裡獲得情報,正好可以幫你和……”
“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