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一次,星野追蝴蝶,追到了我的小院子裡,我從門縫那裡跑到狹小的窗前。
他似乎看見我了,愣愣站在原地。
看我許久,像是在辨認我是誰,唇角忽然開始顫抖起來,一副要哭的表情。
他自幼記憶力就很好,分外認人。我下意識喚他,“星野。”
適逢士兵上前驅離,星野調頭就跑。
次日,星野就把拏雲帶來了,兩個小家夥躲在小花園的籬笆前,偷偷摸摸看我。
被老阿姨匆匆忙忙帶走,我喊了聲,“彆讓他們在湖邊玩,那裡不安全。”
次日下午,便有一隊匠人把人工湖周圍用鐵柵欄圍起來,他們不可能擅自這樣做,這宅子裡也沒有可以當家的人,定是有人將我的話傳給了寧乾洲,寧乾洲授意的。
我的一舉一動,都被這些士兵監視著。
他們似乎被帶去了彆的地方。
這分外難熬的日子,日日聽不見什麼聲響,清淨得連蛐蛐聲都覺得美妙。我懷疑門口那些士兵都不是人,不然,他們怎麼能熬得住這樣的寂寞。
日複一日守在門外,兩班倒,輪番站崗。
飯菜和用品是從小窗口遞進來的,無人與我講話。
偶有兩次,鄭褚路過時,給我帶了幾本書,讓我打發難捱的時光。
我趴在窗前看他,張了張口想跟他說話。
忽而想起門外那些士兵,我便又閉上了嘴巴。鄭褚深深看著我,想要說什麼。
還是那樣憐憫同情的眼神,我猜他勸我向寧乾洲妥協,大概是不想我被這樣對待,怕我吃苦頭。他跟了寧乾洲那麼多年,深知寧乾洲心思。
他怕我受傷害,才那麼焦急勸我服軟。
在他的認知裡,我是鬥不過寧乾洲的。與其被寧乾洲這樣慢慢蹉跎到白頭,不如委身於他,再有兩個兒子撐腰,我的日子能好過起來。
總好過這樣母子分離,禁足到無期。
停留片刻,他什麼都沒說,心事重重離開。
自此以後,我再也沒見過鄭褚。
後來,聽說他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