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確認我能預知未來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的下場。
“為什麼不退一步。”鄭褚滿目焦慮,“統帥今日找你談話,便是給你機會。”
“我曉得,我不願意。”
“這是夫人用生命替你換來的。”鄭褚低聲,“那天在密室,夫人去刺殺薑常卿的交換條件,就是逼統帥給你名分。隻要統帥給你名分,她才願意去找薑常卿。”
我下意識攥緊拳。
我那多事的娘親,就連死都要拉我墊背。用她一貫的做法,將我推入火坑。難怪寧乾洲開始直呼我名字!開始拔高我的站位!靳安也說寧乾洲對我有想法,我還以為是什麼想法。
果然是娘親作祟!
“寧乾洲不是重諾言的人。”我說,“你不用擔心。”
“統帥不是不重諾言,他隻是因人而異,因時而議。”鄭褚強調,“夫人撫養他多年,兩人雖不是親母子,多少是有情分在的,他會念及母子一場,善待你。統帥今日找你談話,是在給你做思想工作,你沒發現嗎?”
那叫做思想工作?那種官場套路十足的講話風格,誰聽得出來他想乾什麼?
我隻聽出來他在給我留餘地,處處給我台階下,似乎他也做了某種意義上的讓步。
他直呼我名字那一刻起,就是不斷在拔高我,將我放在與他平等的位置上,畢竟他以前從沒叫過我名字。
是我一直往下出溜,不配合。
“我不願意。”我說,“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
“激怒統帥,對你沒好處。”鄭褚說,“聰明的女人,會抓住統帥給的機會,順枝上。討統帥歡心,做他的女人,未必是壞事,你們有兩個兒子。”
“怎麼討他歡心?”我啞然失笑,“做他的女人?鄭褚,你被豬油蒙了心麼?”
“你到底在擔憂什麼。”我說,“我連死都不怕,還怕被囚禁嗎?”
是的,我很怕被囚禁。但是,隻要活著,總有突圍的那天。
我更怕鄭褚說的那種情況。
鄭褚看著我倔強的臉,默然良久,“你這性子,會吃很多苦頭。”
“又怎樣。”
他深深看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將我送回彆院。
寧乾洲很喜歡住四合院,尤其那種傳統徽派建築,江南小橋流水人家的氛圍,我的小院子在花園一角。
鄭褚指著對麵,“統帥的臥房在那裡。”
僅跟寧乾洲的房間隔了一個人工湖,荷花綻放的窮奢極侈,到了隱隱凋零敗落的晚季。
這棟四合院沒有被炸掉的那棟老宅大,似乎住大宅子太清冷,他擇了一棟靠近辦公大樓的中規中矩的四合院。
重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