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人滿為患,我戴著手套和口罩來到指定病房,小小的房間裡擠滿了住院的嬰幼兒,哭鬨聲充斥在耳邊,彭昶抱著我兒子哄睡,嬸娘抱著另一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兩人都沒做防護。
我說,“嬸娘,昶哥。”
他們向我看來,兩人皆是一驚,下一秒便又是一喜,抱著孩子上前,“微兒,你回來了。”
幾個月不見,我那瘦小的雙胞胎兒子被嬸娘喂成了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大腿都有我胳膊粗了,我仔細看了許久,全然看不出來誰是誰。
由於我身形瘦小,懷他們的時候吃不下東西,兩個孩子在我肚子裡也偏小,出生的時候兩個小家夥像是脫了毛的小猴子似得,精瘦精瘦的。
那些親戚說好聽點,就總說我生了倆大胖小子,其實一點也不胖。
這下子,倒真是胖起來了。
隻是熟睡的孩子眉眼之間跟那個人一模一樣了,有心人一瞧,便知十有八九,隻是不敢拆穿罷了。
我看著孩子,遲遲沒有接過。
既陌生又抗拒,多看孩子一眼,便是對紀淩修的一種背叛。
可母性的憐憫使我佇立在原地,挪不開步子。內心一片柔軟的淒苦掙紮……
“都睡了。”不知情的嬸娘將孩子遞給我,喜道:“可好養活了,就是不好帶,倆小子生龍活虎!屁股蛋子都快比我的大了!見人就喊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