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
他房間裡有一套用來馴蠱的玲瓏罐,罐子上的符號同二樓至三樓樓梯上的很相似,生怕她看不見似地擺在桌角。
還有就是他這人不太對勁,先天缺命,照理應該十八歲死,如今卻是成年模樣,應該是用了某種辦法。
而鬼胎就是他的辦法。
鬼胎凝成以後,可與他共享生命,隻是命越長的鬼胎,養成的投入就越多。
不僅是錢的投入。
秦小芝想起房間裡的骨灰和詭異布置,起身道:“猜的。不想和你說話,再見。”
景長生好笑道:“你一直這樣嗎?”
不遵守基本的對話規則,不懂人情世故,心裡想的就是口中說的。
不知道該說她是純粹,還是蠢。
秦小芝頭也不回開門離開。
景長生笑了下,隨後越笑越大聲,到了某個節點就開始咳嗽,濃重的血腥味在口中久久不去。
身體的疼痛讓他身體佝僂,他安靜等待這股疼痛褪去,直到有人敲門,他才恢複原樣。
孫恬小心翼翼道:“先生,秦小芝和傅之衡要離開,要攔住嗎?”
“讓他們走。”
“可……”孫恬有點急。
家主繞了這麼大圈子才見到的人,就這麼放走了?
景長生投來一瞥,孫恬立刻閉上嘴,悄聲離開。
—
回到a市的秦小芝也沒消停。
王旭枷從趙源那兒得到了秦小芝的微信,一直加,秦小芝都沒通過,隻好天天來她店門口蹲點。
如此蹲了一周,街裡街坊的都知道有個開炫酷大摩托的帥小夥經常來找小芝。
秦小芝回來的早,正帶傅之衡了解熟悉店裡的東西,旁邊鄰居拎著一兜子蘋果過來。
“小芝,上次那個助眠的香還有嗎?”張嬸將蘋果自然放進冰箱,注意到旁邊高大英俊的傅之衡,眼神一下就亮了,“呦,這小夥真俊啊,小芝朋友嗎?”
傅之衡點頭。
秦小芝找了香給張嬸,張嬸一邊掃碼一邊道:“對了,有個叫王旭枷的你認識不?他來找你好幾回了,在我家館子一坐就坐半天。”
張嬸是附近開小飯店的,秦小芝想了下,搖頭,“不認識。”
“不認識?”
兩人正說話,外麵傳來一個隱含怒氣的聲音。
被他爸帶回家強製染回黑發後,那股桀驁冷峻的氣勢不減反增,他一推門就聽到二人這番對話,大長腿三兩步走到秦小芝麵前,“一周前才見過麵,你還見過我爸,怎麼能叫不認識?”
王旭枷平時從來不借他爸的威名,並且討厭這番做法,可被秦小芝逼到一定地步也不得不如此。
畢竟在圈子裡,他爸確實比他出名。
然而秦小芝軟硬不吃,送走張嬸後,翻出一個大黑袋子開始折元寶,連看都不看他,“沒印象,有事說事。”
王旭枷不是好脾氣的人,秦小芝如此冷淡敷衍的模樣,放在彆人身上他早走了。
火氣再三下壓,他才勉強整理好語言道:“確實有事。一周後是芍藥杯,我們a市要出兩人做搭檔,年紀在二十五以下。”
“我八十。”
王旭枷忍無可忍:“秦!小!芝!”
他有些衝動地上前兩步,一腳踹開疊了大半袋的小金元寶,秦小芝捏著手裡還沒疊完的那個,終於掀起眼皮懶洋洋地看他一眼。
王旭枷一下定住。
過了幾秒,他僵硬地將被踢走的袋子勾了回來,並隨手扯了個小凳坐秦小芝身邊,也拿起一小打金紙,臭著臉幫她疊。
傅之衡也在疊,三人動作極快,一秒能出兩個,很快一大袋就滿了,秦小芝這才開口,“不去。”
王旭枷早料到了這點,不折不撓道:“按理來說我不該找你,但除你以外我想不到好的人選,青靈觀我說同輩第二沒人敢認第一,選拔出的那三個人,聽說搭檔是我直接就拒絕了。”
他抓了抓頭發,有點無奈道:“畢竟是整個玄學圈都關注的賽事,既然是搭檔就難免被拿來比較,我太強,總會把他們蓋過去,到時候丟臉丟得所有人都知道。”
“其他人又實在太弱,連個靜觀符都要醞釀三天才能畫出來。”
王旭枷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又看向傅之衡,“哥們,你也勸勸,畢竟關乎咱們a市玄學名聲呢。”
說完,又頓了一下,盯著他那張臉出神道:“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感覺你……好麵熟。”
傅之衡手上動作不停,又展開一個大袋子,王旭枷定定地又看了一會,突然道:“你和我們師祖挺像的。”
秦小芝:“他就是。”
傅之衡開始疊第二袋金元寶,元寶一袋三十,很快就中元節了,這次秦小芝事情比較多,沒來得及提前準備,隻能趕工。
並且擁有了非常好用的趕工小助手。
傅之衡骨節均勻的手指,三兩下就將一張巴掌大的紙折成了元寶,動作利落嫻熟帶著美感。
王旭枷笑出聲,“對對,我們祖師爺放著青靈觀、撫魚觀、三元觀幾千個弟子不要,蜷在這麼個小地方給你疊元寶。”
傅之衡手指一頓,抬眸看他,“幾千?隻有這些嗎?”
幾千人,同一流派,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非常多了。
“想清楚你在說什麼。”王旭枷以為他是在挑釁,神情也冷了下來,“不要因為和我們師祖長得有幾分相似,就肆無忌憚胡言亂語。”
傅之衡:“……”
秦小芝:“……”
“為什麼用那種眼光看我?”
王旭枷被兩人盯得頭皮發麻,幸好在此之後,兩人目光又變回正常。
“小芝!”孫曦還沒進門就大著嗓門道:“最近有沒有空?有點事要求你。”
王旭枷正氣著,眼神刀子似地往地與孫曦相對。
這他媽又哪來的,和他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