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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時候,衙門就來了人,叫許墨帶著小孩去衙門重新向縣令大人彙報此事。
許墨和於淑沒有磨蹭,直接把人抱著就跟上了衙役的速度。
這次來的衙役依舊是之前那人,他看著三天不見就已經白白淨淨的小男孩,心裡對這對夫妻的感觀越發好。
到了衙門的審訊堂,屋子裡已經跪著兩個人,他們身上的衣服皆在滴落著水滴。
外麵飄著雪花的天,使得今天更冷,兩人凍的瑟瑟發抖,甚至可以看到有些結冰的布料。
“來者便是許墨?於淑?”
正坐在上方的是一名年輕男子,身著九品常服,綠袍上繡著栩栩如生的鵪鶉。
“草民許墨(於淑)。”
兩人正要跪下,卻被旁邊的衙役阻止:“有話直接說。”
許墨便再次將整件事從頭到尾一字不差的敘述出來。
聽完,縣令沉默許久,便又指向還在發抖的兩人:“你們不是要申冤,現在本官在此,將自己的冤屈一一道來。”
許墨也是在此時將目光定格在跪下的兩人身上。
“大人!大人!你是青天大老爺,一定不要聽這個賊人的片麵之詞!你們都是被他騙了,他才是拐子啊!”
“繼續說。”
見有希望,杜母立馬心裡充滿了力量,她嗓音沙啞,帶著嘶嘶力竭的哭聲:“那孩子是我哥嫂撿來的,撿的時候孩子才幾個月大,還快要死了。我哥嫂花了儘積蓄這才將孩子救過來,誰知道還沒一年,他們就因為那疫病死去。一家三口,隻留下孩子還活著。”
“村子裡的人怕他也有疫病,想要把他扔出村子,是我是我家裡人去安撫了村民,這才把孩子留下來。我們供他吃供他喝,本想著就這樣把孩子養大了,也算是了卻我哥哥去世前的囑托。”
“歲朝那天,我帶兒子出來,他非要跟著,結果居然自己跑丟了,我們全家人都找瘋了,這才找到。”
“結果,結果就出了這種事,我兒不是拐子啊!大人!他就是生氣!您也知道孩子這麼小,他什麼都不懂,還愛亂跑。我們也是用心良苦啊!”
縣令的神情從頭到尾都沒一點變化,他側頭看向許墨:“你可聽明白了?”
他本以為身為書生的男子會羞愧難當,卻發現對方一臉正色,那模樣明明分明就是還在思考婦人話裡的漏洞。
許墨將自己的問題說出來:“大人,我能否詢問她幾個問題?”
“可。”縣令看戲的心蠢蠢欲動。
得到肯定,許墨走到婦人麵前,注視著她道:“他叫什麼名字?撿來時孩子就是不會說話不會哭嗎?”
婦人充滿淚水的眼睛對視上那雙黝黑泛著冷光的雙眸,頓時嚇得一個哆嗦,支支吾吾的就將話說了出來:“他叫萬七風,是我嫂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撿到的。撿到的時候,孩子會哭,隻是有一次他不聽話,喝了剛燒開的白水,燙壞了嗓子,這才……這才成了啞巴。”最後這段話她說的越發小聲。
“但是我從未虧待過他!我兒子吃什麼,他也吃什麼!我平日裡也從未打罵過他一次,我能管他吃喝穿,已經夠好了!因為要分飯給他吃,我兒都餓瘦了!”
“既然沒有血緣關係,你為什麼要管他?你可以讓他自生自滅,還不會浪費你家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