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路隻有一條,隻要那個呼救的人一直跑,他們就得一直跑,還必須跑的比他更快。
不然那人的下場就是他們的下場。
許墨力氣大,板車推的風風火火的,偏偏越往前路越壞,板車的方向越難控製。
聽著呼救聲越來越弱,許墨立馬做出取舍。
“奶奶!板車不要了!我們跑進林子裡!”許墨說著,直接將長劍和書篋遞給許老爹,把人一拽就背到背上。
許氏愣在原地,看著板車上的東西難以取舍。
但是她知道他們拿不了那麼多東西,可是這裡有糧食啊!
許墨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不舍得扔東西,他將許老爹放回板車上,看了看周圍跟著的流民道:“我名許墨,是綏陽縣的一位巡查使,同樣也是宜昌書院的學生,我和我的家人要去望城。”
“至於車上的一些東西是衣物和糧食,如果你們願意幫忙拿著走,那我會帶著你們一起去到望城。”
“我有武功在身,路上隻要能保護你們……”
許氏聽到這裡心口窩一疼,趕緊拉著許墨:“墨兒,奶奶不要那些東西了!你一個人哪裡護得住這麼多人啊!”
許墨側頭笑笑的對著許氏搖搖頭。
他有自己的打算,既然甩不掉這些人,與其被背刺,不如主動出擊,將人拉攏過來。
清脆慢走的馬蹄聲緩緩而來,呼救已經消失,增添了一種有重物在地上拖遝的聲音。
“時間緊迫,快速決定。”
這時一個高大的男子上前站到許墨麵前:“我力氣大個子大,背你爹剛剛好。”
許墨有些意外,很多的卻是驚喜:“好!”
有男子開頭,剩下的也都不再磨蹭,迅速將板車的東西全部背上身,很上走在最前麵的許墨。
他們的腳步快而迅捷隱隱透露著整齊劃一,許墨麵色自若,仿佛沒有發現他們過於整齊的步子。
夜如墨,無儘而深遠。
許墨一群人徹底逃離馬蹄聲,他們終於走出了密集的林子。
空蕩蕩的官道上,隔一段路就能看到幾具屍體在地上,他們或擁抱在一起,或排排躺。
“離開官道。”
“不能走這裡。”
背著許老爹的男人和許墨同時說出了這句話,兩人對視一眼,許墨微微閉眼,看到腦海中的輿圖。
尋找半天確定他們的位置,看到他們此刻是在去望城的官道,許墨鬆了口氣。
還好沒跑反。
他看了看一條直路通往望城的官道,選擇了一條南北方向的路。
這條路上的金灤流脈支脈很少,表明了它路過的人也少,雖然要路過未知的森林,但是走這個方向他們能避開大量帶有疫病的流民。
“走這邊!我之前在衙門裡經常看輿圖,對上麵所有的路記得清清楚楚。”說完,許墨就直接朝著他選定好的路線走去。
此刻的沒有了人在後麵追趕,他們走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一夜未睡,許墨看著竟然比睡過的還精神。
他沒吭聲一直在前麵帶路,眾人竟無一人抱怨。
直到太陽升起,許墨這才找到一塊滿是石頭的地方停下:“就在此處歇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我們必須跑起來。”
“至少在天未黑之前我們得尋找到一個能休息的地方。”
背著許老爹的男人將人靠著樹根放下,聞到周圍乾燥的空氣道:“這裡還沒水源,你選了一條水少的路走。”
聽著他肯定的語氣,許墨挑了下眉:“你很有見識,我確實選擇了條水路少的路走,畢竟外麵那些流民誰身上帶有黑死病你不知道,如何避免被傳染我們都不知道,所以必須走人少的路。”
“你說的對。”男人身上的氣勢卸去,就地坐下就閉眼入睡。
昨天雖然睡了一個時辰,但瘋狂的跑了大半夜,早就困的頭快要暈死過去。
跟著他一起的十幾個男子也都彆的躺下,瞬間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許墨呼之於口的話吞回去,轉頭看向家人,見她們也滿臉疲憊,聲音溫和道:“你們都睡一會,我會叫醒你們的。”
“夫君。”於淑拿出手帕擦擦許墨臉上的灰塵和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