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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呈現冷色調的教堂內,厄爾庇斯輕輕搖晃著自己抱住卡莉絲塔的那隻手臂,用著詠歎調輕哼出歌謠,像訴說著古老傳說。
淚水順著眼角落下,厄爾庇斯歌唱道:“我的孩子會殺死我的孩子,她的自由與死亡掛鉤。”
卡莉絲塔眨著眼睛,昂著頭看厄爾庇斯的淚水,帶著溫暖意味的棕紅發與冷白色的背景極其不搭,她搞不懂為什麼對方在落淚。
順應內心,她問出聲:“我的身體與靈魂都不屬於我,我的人生會成為彆人的替代,我不自由,可我又無法理解自由是什麼,我好像有點不開心,可我究竟為什麼不開心?”
又或許是因為卡莉絲塔內心此起彼落,這片不明所以的空間也在極速變化,但此刻的兩人,無人在乎。
“我要殺死我嗎?我為什麼要殺死我?我就一定屬於我嗎?換個說法——我就是我嗎?你能告訴我嗎?”
灰白色的眼眸染上顯而易見的疑惑與憂傷,被屏蔽了真實情緒,在這片世界宛若一片縹緲的雪花,渾身冰涼,哪怕是一絲光亮,也能將她徹底從這個世界抹滅。
麵對“自家女兒”真切的發問,厄爾庇斯無措的低下了頭,與卡莉絲塔對視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很多用於搪塞的話,但她並沒有這樣做。
厄爾庇斯搖了搖頭,真誠說:“我並不知道,卡莉絲塔,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除了憤怒以外的情緒了,更多時候我的心都如同一汪死水,而上一次高興還是因為見到了你。”
盯著厄爾庇斯的臉,卡莉絲塔有些失神,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對方不應該是這副模樣的。
“我會殺死誰?阿爾蒂爾說我會自由的,你會讓我自由的——”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哪怕是死亡也無法將我們分開,你永遠是我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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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巴黎,塞納河畔左岸地區中隨處可見的經典法式角樓門外,一輛墨色汽車正停在門前,車門大開,一名容貌姣好的金發女人下了車。
她理了理自己的帽簷,接過一旁司機遞過來的手提包,看著麵前有些老舊的房屋有些嫌棄不已。
“真是個小地方,一群隻見眼前的小人。”,金發女人打量了兩秒這個破舊的門口,輕蔑的笑道:“查爾斯就為了這麼個小地方回法國求母親,真是不可思議。”
這時候的司機可不敢觸主人家的黴頭,老老實實的去幫忙將玻璃門推開,一旁的秘書小姐看著手中的筆記、一字一句說著重點:“愛梅莉斯小姐,查爾斯少爺說要親自來接蘭波先生,教會的大部分成員已經打點好了。”
秘書小姐收起手中的筆記,抬頭一看,她的“大小姐”早就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噠噠噠的跑了,隻剩下個妙曼的背影。
“破舊的地方,要不是母親,我可不願意來這裡,一個小小異能者,也值得這麼大費周章。”,愛梅莉斯轉了轉眼珠子,不滿的情緒都快要溢出來了。
“萊維斯頓小姐,好久不見。”
布倫看著眼前容貌姣好打扮靚麗的女人手上戴著的獨屬於“萊維斯頓”的繼承人戒指,表情像吃了十斤蒼蠅般惡心。
愛梅莉斯斜瞥了眼布倫,徑直坐到會客廳的主位沙發上,秘書小姐站在她的身後,也不管布倫的表情,得到允許後就將公文包裡的蓋章文書擺在桌麵上。
“讓我聽聽,你們教會又想打什麼壞主意。”,愛梅莉斯看著布倫咬牙切齒地坐在了客位上,滿意笑道:“不過這和萊維斯頓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呢,你知道的,萊維斯頓很看重查爾斯,即使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現在仍然擁有繼承權。”
愛梅莉斯轉動著指節上的戒指,繼續說:“畢竟你是作為教會的實際領導者,我也隻是來告誡你一番,對於萊維斯頓來說,隻是一個異能者而已。”
布倫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笑,說:“你們不是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嗎?就連同阿爾蒂爾沒帶回來的那個孩子都掛名在了萊維斯頓名下。”
“你的消息很靈通。”,愛梅莉斯聳了聳肩,毫不在乎道:“你這個小小的教會遲早要掛上萊維斯頓的徽章。”
話語中明裡暗裡的嘲諷不少,但布倫的臉色卻好了不少,他對著那枚繼承人戒指說:“真希望你永遠佩戴著它,最好彆弄丟了,丟到你最愛的弟弟身上。”
“那你真是要多費心思了,彆到最後一點好處也沒撈著,還惹得自己一身灰。”,愛梅莉斯將桌麵上的蓋章文書往布倫的方向推了推,嘴角勾起一個標準的45°微笑。
站在身後的秘書小姐一聽愛梅莉斯這種陰陽怪氣的語氣,就知道愛梅莉斯如今心情如何,她擦了擦額角的冷汗,試圖阻止愛梅莉斯繼續說下去。
但心還懸停在半空,身體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愛梅莉斯那如惡魔低語的聲音就在秘書小姐耳邊響起。
“不管怎麼樣,阿爾蒂爾的檔案已經是殉職結局,不過這還得多虧了你,將好運帶給了查爾斯。”
“教會不是王權的擁護者,你才是王權的崇拜者,國王如今已經昏庸無道了,你猜猜繼承人是誰?再猜猜你壓下的寶貝會不會贏。”
到最後,秘書小姐心如死灰,她內心抓狂,這些話要是今天透露出去一個字,作為萊維斯頓的愛梅莉斯不會有一點事,但是她可能就要成為那個背鍋的了。
愛梅莉斯撩了撩發尾,“我們可不是徹頭徹尾的權,萊維斯頓追求的可是利,感謝你的感慨,布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