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痛割愛……落入柏軒喬的耳朵裡,他試得自己的心真切地揪痛著,這哪裡是割愛?分明是從他心頭上剜肉。
盯著偌大一個食盒,柏軒喬一副肉疼的模樣,忍不住求助高人,“綰妝,我攢了好久才攢了七道菜,打算與你一起享用,你吃不上會生氣嗎?”
唐綰妝毫不猶豫地搖搖頭,“這食盒裡的菜,你已經結清了帳,已經是你的私人之物,你可以自由處置,我不生氣。”
實則,唐綰妝心裡感歎,可憐單純的柏大少,猶如一隻迷途羔羊,人家挽好了繩套,他乖乖地走了進去,白白浪費了一筆銀子,實在是太虧了。
求助失敗,柏軒喬沒辦法了,“重樓先生,這些菜僅僅花費了柏某七百兩銀子而已,隻要王上和重樓先生高興就好,談不上什麼忍痛割愛。”
七百兩銀子換到靖王赫連曄和玉重樓的青睞有加,還換到大儒霍滄玨的指教,太值了,可是,可是,他心裡怎麼如此難受?
不可描述的難受……柏軒喬直至暮年回首,才明了他為什麼難受,因為在人生路口處,他選擇了仕途功名,放開了唐綰妝。
將柏軒喬一臉複雜矛盾的神色看了個清楚,赫連曄挑目望向了邱管家,“該給柏大少的補償,拿來!”
邱管家應承著,抱著紅木匣子走近,把匣子放在桌邊,拿出鑰匙打開鎖頭,從裡麵往出拿銀票,一張接一張地放在柏軒喬的手跟前。
柏軒喬看著一張張銀票,愈發自慚形穢,靖王太有錢了,居然有這麼多銀票,還都是麵額千兩的銀票,柏家所有的家產加起來兌現,也沒有這一匣子銀票。
唐綰妝月眉微蹙,柏軒喬買這些菜品花費了七百兩銀子,已然是敗家之舉,某王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嗬,她坐等某王爺敗光了家業,淪落為小倌館的花魁,那時,她給他贖個身,權當是買個賞心悅目的男仆,需要時隨便用用。
此刻,柏軒喬手跟前已經疊放了七張銀票,合計七千兩,見邱管家還在往出拿銀票,柏軒喬忍不住伸手按在了這七張銀票上,“夠了夠了,太多了。”
玉重樓適時地開腔,“這麼說來,柏大少心甘情願賣了這些菜?也心甘情願拿了銀票走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柏軒喬猛地縮回了手,仿佛是被這七千兩銀票燙到了,他忐忑不安地望向唐綰妝,嗓音很低,“綰妝,我要是拿了銀票走人,你會生氣嗎?”
長這麼大,柏軒喬頭一次真真實實地看見這麼多銀票,而且觸手可及,他隻要伸伸手就能夠到,收入囊中。
某王爺願意敗家,又不是唐綰妝的錢,她自然不心疼,“你說呢?我當然不會生氣!”
這些菜品已經是柏軒喬的私人之物,唐綰妝真的不怎麼關心最後落入了誰的腸胃中,她站在這裡,純粹就是個圍觀吃瓜群眾。
柏軒喬沒了後顧之憂,看看銀票,再看看赫連曄和玉重樓,“王上,重樓先生,我心甘情願賣了菜品拿銀票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