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忽然頓了一下,對陳持盈解釋:“我隻當這是樁案件,並不是對聶道君……”
陳持盈一擺手:“若是我門下弟子乾出這種傷人害命的事來,我也不會姑息。”
她走到靈思麵前,聲音冷冽:“靈思,那日觀中有集會,你是一直在我身邊的,對嗎?”
敏思道:“靈思師姐一直幫郡主拿文書,郡主忘了嗎?若是她偷跑出去,那文書是誰拿的?更何況郡女觀和聶水蘭出事的地方相聚千裡,靈思師姐怎麼過去?”
郡主弟子紛紛附和,證人不知有多少,柳子嶠卻隻憑一個身影指認,更何況過了這麼多年,有沒有記岔了還是一回事。藥宗弟子竊竊私語起來。
“你使劍的時候有個小動作,你的食指喜歡捏劍柄,姿勢看起來有點兒像握筆。這個姿勢會讓你的食指留下繭子,你敢不敢給大家看看你的手?”
握劍和握筆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姿勢,靈思平常也沒見對讀書寫字有多大的興趣,眾人便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證明方式,紛紛推著靈思把手伸給大家看看。
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一件事發生了,靈思把手縮到了袖子裡。
立即有人察覺不對,心想,難道搞了半天,最後還是郡主因愛生恨,暗自指使自己弟子殺害聶水蘭?
一想也有道理,原本隻是以為郡主喜歡上的人不喜歡自己,現在成了聶水蘭鳩占鵲巢毀人姻緣,這仇恨更大了。所以剛才那一番辯白就成了郡主為自己弟子打掩護。
洛顏站在人群裡,見狀主動找夏小餘問:“真是靈思嗎?”
夏小餘道:“握劍姿勢像是握筆,你不覺得這個行為有點耳熟?像是一個你可能交過手的人?”
洛顏心想,自己交過手的人可太多了。這當然不是說她天天出去打架,而是當年天裂時,有不少妖獸都是她所殺。隻不過她當時算堯山老祖的道侶,這些功勞最後都記在了堯山名下,沒人知道她。
“靈思?”陳持盈收回看著夏小餘的目光,質問一聲。
“郡主!你叫我?”靈思的聲音傳來,可眼前這個靈思卻沒開口。
眾人打量一眼眼前的靈思,又循著聲音的來源,忽然見著一個身穿紫色道袍的女弟子從草叢裡鑽出。
這弟子看著眾人,雙眼發懵,最後走到陳持盈身邊:“郡主,你們怎麼都跑到山裡來了?觀裡出了什麼事嗎?”
她聲音熟悉,麵容更熟——她長了一張和靈思一樣的臉。
敏思驚呼:“靈思師姐,你怎麼在這裡?”
她道:“我也沒想在山裡亂轉來著。郡主叫我去堯山取名錄,我也去了,可我一出來就遇上不少妖獸,這個村子也找我,那個村子也找我,這幾天根本沒能出黑熊嶺。不過我也沒給郡主耽誤事。你猜怎麼著?我在半路上遇見堯山派的人了,他們也要來處理鎖妖塔的事,這兩天就會來咱們觀裡,到時候就把名錄給咱們呈上來。”
洛顏聽見“堯山”兩個字,下意識往後退。卻有不少人朝她看來。
來了,傳聞中不受待見的掌門道侶和趾高氣揚的堯山弟子,他們要見麵了。
不過隻是堯山弟子,要是堯山老祖親自下來,那他們可不走了。不僅自己不走,還不能讓神女走,還得呼朋喚友地一起來看。
當然這事也就想想,他們也都知道,飛升的人不能輕易回到人間,否則會遭天譴,不是鬨著玩的。不過夢想還是要有,萬一見鬼了呢?
這弟子在眾人臉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在“靈思”臉上。起先覺得熟悉,愣了一下,隨後便被驚駭代替。
“靈思”也抬起頭來,目光陰森地掃過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