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巧的,趕來鎮上的車不都一律要停在那嗎…
但不等寧溪細想,對麵的姑娘便熱情地挎住她的右手,半推半拉地強行同行。
寧溪無法,隻能跟著兩人一起。
她和曹湉湉並肩走在前麵,身後跟著曹寅,對方的腳步聲即使在喧鬨的街上也被寧溪聽得清清楚楚,輕重不一間總有種踩在她心上的錯覺,讓人心煩意亂。
再加上寧溪總有種對方視線正在牢牢盯著她的感覺,這種無法證實的猜疑一時間更讓寧溪白皙的後頸有些應激,泛起細密的疙瘩。
莫名的預感阻攔著她回頭去看,寧溪隻下意識加快腳步,想擺脫這種錯覺,就像被猛獸盯緊的兔子,在感知到危險的瞬間,身體的本能總會讓它們在第一時間選擇逃離。
曹湉湉不知她的感想,眼看寧溪走得急切,便跟著一起加快速度,順便時不時聊上兩句,以置換的方式,將她身上信息了解的七七八八。
“寧姐姐十七呀,我今年才十五,”交換過姓名,曹湉湉毫不見外地叫寧溪姐姐,而後悄摸摸地和她耳語,“姐姐定親了沒呀,我家裡說過兩年就會給我定親呢。”
以交換秘密的方式拉近距離,曹湉湉為了自家大哥操碎了心。
“……”寧溪其實不太想說,但這種消息隨便問個和她同村的人都知道,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沒有。”
“居然還沒有麼?”曹湉湉臉上裝的驚訝,實際上心裡竊喜,“寧姐姐和我大哥一樣哎,他都二十五了還沒成親,連個喜歡的人都沒有!”
寧溪心下莫名,對方不是昨天才去林寡婦家相看麼……
難道沒成?
曹湉湉邊說邊觀察寧溪的臉色,最後狀似苦惱道:“其實我大哥真的很好,每次打獵都能打到很多,可惜他臉上的疤拖了後腿,好多人見了都害怕他。”
說完,曹湉湉話鋒一轉,玩笑似地詢問寧溪:“寧姐姐覺得可怕麼?”
寧溪沉默,曹湉湉這句話幾乎相當於明示,她就是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片刻後:“還好。”
寧溪按照心裡的想法如實回答。
她也確實沒覺得有什麼可怕的,得益於現代發達的網絡,各種千奇百怪的臉她見得多。
像曹寅這種,不過看著凶悍一些,獵奇些的,甚至會很喜歡,畢竟,對方整體來看是真的很有男人味。
且對方渾身隱隱透露出的壓迫感,相處中總讓人有種在生死邊緣瘋狂挑釁地刺激感,會讓人不自覺地為之著迷。
不過——
寧溪在心裡調整措辭,委婉透露出拒絕:“我父母隻有我一個女兒,說是要給我招贅。”
寧溪說完想了想,又給自己加了層保險:“不過我臉上有瑕,一切都是說不定的事,一輩子獨身也是有可能的。”
聽到前半句,曹湉湉一時錯愕,腳下不由一頓,視線也連連向後飄移,想看看自家大哥的臉色。
她大伯和大伯母隻有她大哥這麼一個兒子,是萬不可能讓他入贅到彆人家去的。
再聽清後半句話,曹湉湉將視線在寧溪臉上的圍紗上轉悠一圈,當即解開心裡隨行一路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