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韻芝終究是撐不住,靠在丈夫身上打盹兒。
經曆了白天的驚心動魄,褚豐陽也是身心疲憊,正打算閉上眼睛眯一會兒。
就在這時,走廊儘頭傳來一陣整齊肅殺的腳步聲。
他轉頭看過去,整個森立馬清醒,“小厭?!”
這一聲吵醒了柯韻芝,瞌睡蟲都跑光了,瞪大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男人,還真的是小厭!
褚厭沒功夫理他們,人也不叫,大步流星的來到ICU外,透過隔離窗,看見躺在裡麵的柯黛。
各種各樣的儀器圍繞著她,身上插滿了管子,就連一張小小的臉,也纏繞著幾圈紗布,毫無生機可言。
明明前兩天還在他身下哭了一整晚,現在卻落到這副下場。
褚厭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尾泛出猩紅的血絲,殺氣翻騰壓都壓不住,握緊的拳頭發出咯咯作響的聲音。
聽的陸九暗叫不妙。
他跟在厭哥身邊這麼多年,不管遇到什麼事,厭哥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做派。
麵對危險,他遊刃有餘。
麵對難題,他從容不迫。
麵對敵人,他笑裡藏刀,卻能給對方最致命的一擊。
永遠那樣漫不經心,也永遠危險十足。
這是陸九頭一回看見,他戾氣這麼重,重的陰狠,可怕,顯然要失控了。
下屬們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醫生說,阿黛隻要度過危險期就沒事了,相信她一定會撐過明天的。”
柯韻芝擦了擦眼角的濕潤,開始關心起眼前的男人,“小厭,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孟小姐沒跟你一起嗎?”
褚厭一言不發。
“前兩天打你電話沒打通,人也找不到,你去哪裡了?回南鏡洲了?”
問到這兒,柯韻芝視線下移,看向他那隻迸著青筋,戴著佛珠的手臂,酸痛感湧上心頭。
“小厭啊,你這隻手,媽已經聽說了。”
柯韻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凝聚,“說來也怪阿黛,她說是幾年前她害的—”
話沒說完,褚厭驟然側目,一個陰鷙的眼刀子甩過去,“能不能閉嘴?!”
毫不留情的字眼,冷冽狠厲的眼神,嚇得柯韻芝一哆嗦。
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樣的褚厭。
她臉色發白,心裡難受的緊,低著頭不敢再吭聲。
褚豐陽看不下去,雖然也害怕現在的褚厭,還是壯著膽子說一句:“你媽也是關心你,心疼你,才會問這些。”
褚厭語氣更冷,“現在該關心該心疼的,是我嗎?誰躺在裡麵!!”
褚豐陽看了眼ICU的柯黛,無奈歎氣,“阿黛發生這種事,是我們都沒想到的,有人故意要害她,警方立了案,但願能儘快找到凶手,給阿黛討回一個公道。”
嗬。
公道?
褚厭嗤一聲,“他們有個屁用。”
褚豐陽皺眉,還想說些什麼。
男人轉頭命令下屬,“你們幾個跟我來,你留下。”
褚厭大步離開,陸九帶著幾個下屬跟上去。
隻留下一個麵目表情的“男人”,守在ICU外麵。
柯韻芝看著褚厭消失的背影,目光複雜極了,“老豐啊,你說小厭是不是還喜歡阿黛?”
從他剛才的反應,態度,一係列的舉動來看,褚豐陽也有這種預感。
“估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