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圓籙的麵皮一點點鼓起,皮膚好似撐大了的氣球開始發漲。
“不好,快退。”
呂小小大喊了一聲,抽身就往後撤。
“我不負白龍觀!是白龍觀負我!”
範圓籙發出最後一聲大吼。
劈山聖母抓住範圓籙肩膀,試圖將其甩在外麵。
然而!
明顯慢了一拍。
澎的一聲炸響。
林動想要支援都來不及。
他抬腳衝進屋子,崩裂出紫黑色的血塊,漫天飛來。
死無全屍,粉身碎骨,猴腮兒臉老頭用一種最為慘烈的死法,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興許,他與白龍觀之間的糾葛另有隱情,絕非一個忘恩負義能夠道儘,可那又怎樣?
一切儘歸於塵埃。
劈頭蓋臉地碎爛肉塊,朝著臉上打來。
林動猛地轟出一拳,拳頭壓縮空氣,形成的氣彈將絕大多數的碎塊彈飛,然而,仍舊有一些甩濺在身上。
至於呂氏姐妹也好不到哪兒去,被汙穢的血塊,弄臟了衣服。
啪嘰!
一滴滾圓的血珠,滴落在了額頭。
林動伸手撣開,這時候就覺得一股若有若無的古怪氣味,從地上的碎屍塊散發出來。
“是陰印,將軍,你被標記了,以自身為中心,方圓十裡以內的陰間生物,亦或是一些修煉邪法的人都能察覺到這種氣味。”
玄鐵戒指裡的小道士,驀地說道。
“察覺到了又會怎麼樣?”
林動在心底反問。
他手上佩戴的白雲觀的掌門信物,蘊含神韻,能夠讓他和小道士的靈體,通過意識交流,嗯,這也是很正常的。
“唔,這種要分情況,對於有的鬼魂而言,這種氣味會是一種至上的美味,同樣,另一些鬼物,則是會把這種氣味視為臭狗屎。一旦被打上標記,很容易招惹到厲害的鬼王。”
戒指裡的小道士給出答複。
“怎麼解?”
林動正打算追問。
這時候就又聽,一旁的呂小小鬼叫道:“範圓籙這個王八蛋,臨死了還不安生,招來咒,很難解的。”
顯然,對於符籙一道,呂小小也是有著一定的了解。
“野茅山的陰印有強有弱,而且印記的效果各不相同。將軍,你如今身中的法印,唔,簡單來說,如果是受籙了的道門弟子暴曬七天即消。可如若是未曾受籙,哪怕您是軍中大將,有龍氣護持,至少也要七七四十九天,才會消失。”
小道士的話,讓林動挑了挑眉頭。
他扇了扇鼻尖的血腥氣,望向呂平問道:“你懂符法,知不知怎麼破開咱們身上的什麼狗屁陰印?”
呂平臉上浮現一抹苦笑。
“沒想到將軍竟然還知道陰印,我們所中的是陰印中的一種,又叫做招來咒,能引起鬼神矚目,如果有我教秘製的無根水,以此水沐浴,也能解除咒法效果。另外避幽丸也可以改變當前的狀況,放一粒在香囊裡,遮掩氣味,規避鬼神,但是麻煩的一點……”
“麻煩什麼?”
林動麵露不解,接過話茬。
“無根水除了天雨之外,還需要上百種藥材,以及最重要必須在無生老母生辰之時,在真空廟宇才能製作得出。而避幽丸,隻掌握在彌勒一係的手裡……”
呂平話未說完。
林動一轉頭望向劈山聖母。
“沒有。”
劈山聖母惜字如金。
瞧著林動眉頭一壓,劈山聖母又很從心,補充了一句:“避幽丸向來隻掌握在尊者的手裡。”
如此,就很尷尬了。
除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暴曬外,貌似沒有解法。
就在林動走神之際。
“我不想的!不想的,都是你們逼我,逼我!”
鄭東山大吼。
“袍澤,手足,一營兄弟。”
“都這樣了,你們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院子裡麵,鄭東山不知何時操持了一把軍刀。
他眼珠子發紅,猩紅的刀尖來回抖動。
林動打眼望去,就見雨中落了一地,零零散散被砍成破爛的屍體。
這些都是鄭東山已經死掉,卻又因為攝魂鈴破碎,炸屍而起的袍澤手足。
此刻,被砍了個七零八落才算是徹底安靜下來。
鄭東山一手抓刀,仰頭半跪在地,腳邊還有一顆滾動著的頭顱。
他臉上掛著的兩行猩紅痕跡,也不知是血是淚,宛若喪神。
“天哭入命,坐地宮。將軍,此人的命格與您相輔相成呢。”
戒指裡小道士,興奮彙報情況,隨即語調又是一轉,哀歎道:“就是他命太苦了些,刑克六親。”
林動雙手環抱於胸前,冷冷看著這一幕,心中說道:“這個世間就是這樣,不能承受痛苦,就沒辦法承受王冠。倘若能有二畝良田,蘇秦如何佩得上六國相印?都是一步步逼出來的,他如此,我也一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