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可得當心著點,你自己亂認祖宗彆把這一村的人都攀扯上,咱們可不想跟著你一起接受思想改造。”
以周三三現在的江湖地位,和人對峙早就不用扯著嗓子吼了,她一開腔周圍的議論聲都得自覺低八度,人家那叫不怒自威。
而且人家技術還不斷革新呢,年輕的時候薅頭發撕臉大嗓門,如今改讀書看報講法律了,你說你怎麼鬥?
下林村是沒人敢挑戰她的權威的,當然了也怕說錯話惹火燒身。
“是啊是啊,新社會了得講法律。”
“三奶奶就是厲害,人家說的對著呢。”
“這婆媳倆思想封建落後,咱們可不能和他們一樣,要講進步的。”
郭改英和吳鳳蘭臉上的表情真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這周三三怎麼回事兒,以前她和楊紅嬌不是不大對付麼?
要不是她舌頭長來管自家的閒事,楊紅嬌這個小蹄子早被她們摁死了。
郭改英咬碎一口牙也不想和周三三對上,隻用手戳著楊紅嬌的鼻尖,“你個小浪蹄子彆得意,再扯什麼律法,你倆那點兒爛糟事兒鄉親們心裡也跟明鏡兒似的,
你就是個蕩、婦!前邊兒走後邊兒就得有人戳你脊梁骨。”
“我楊紅嬌還就不怕被戳脊梁骨!”
她一巴掌打掉郭改英的手,倚著院門的身體站正了,聲音中氣十足,
“我尊重新社會人人平等的理念,遵循的是男女婚嫁自由的原則,
我積極響應國家領證登記結婚的要求,嫁的還是為人民服務的公安乾部,
我光榮著呢,驕傲著呢!
我倒要看看,是誰是非不辨善惡不分,和你們這種腦子裡長封建毒瘤的人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臥槽臥槽,如果說周三三剛才的回懟算大佬的常規操作,楊紅嬌這番話就讓衛明熹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是哪裡開設了這種“偉光正”的語言輔導班嗎?她們這是進修回來了?
這些話讓她來說也得琢磨兩分鐘吧?人家怎麼草稿都不帶打的?
人家楊紅嬌可是毫不心虛,這些是江大勇告訴她的又怎樣,背會了那就是她的!
她高挑的眉眼下視線尖銳無比,目光所到之處起哄調笑的人都低下頭閉緊了嘴巴。
人家這番話說的漂亮,不論是打心底支持也好,還是想和封建毒瘤撇清關係也罷,局麵已經漸漸扭轉,討伐郭改英和吳鳳蘭婆媳的不在少數。
也有那兩頭勸的,畢竟婆媳一場,有什麼話不能說開呢,鬨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不如和氣點就這麼過去吧。
吳鳳蘭跳出來了,
“她自己男盜女娼的和我們郭家沒關係,我們還不屑和她攀扯不清呢,
但她住的可是我們郭家的房子,既然找好了下家兒,就得卷鋪蓋滾蛋了。”
郭改英聽到這話也急了,對啊,這可是正事兒,她重新燃起了戰鬥力,
“我大兒媳婦兒說的沒錯,這宅基地是我們老郭家的,房子也是我兒子出錢出力蓋的,可不能便宜了她和她那個野漢子去。”
“這,這……”
“是啊,這話不是沒道理,”
“既然再嫁了,再占著老郭家的房子是不合適。”
事不關己的時候,大家自然願意順著“政策”、“法律”什麼的說幾句漂亮話,但房子這事兒的先例卻是不能開。
村裡又不止楊紅嬌一個寡婦,要是人人改嫁了還占著原婆家的房子,那有些人家的利益就要受損了,這個風險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