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一出口,衛明熹和陳山虎都有點驚訝,爺孫倆視線一交彙,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防備。
陳山虎昨天下午和姐弟們說這件事的時候是在屋子裡,雖然院門和堂屋門都開著,他嗓門也高,但隔著厚厚的簾子,院外路過的人是絕對聽不清的。
除非,昨天下午,她就在院門裡。
衛明熹感覺自己要起雞皮疙瘩了,這人太奇怪了吧,偷窺狂?自己第一次見她,好像也是在樹後躲著。
真給人一種陰魂不散的感覺。
陳山虎瞟了站在邊上“看熱鬨”的江大勇一眼,江大勇免為其難得接收了這個信號,懶懶的開口:“我送你回去。”
周三三聞言一把將地上的周黃鸝“扶”了起來,咳咳,江隊長大男人不方便,還是讓她這個下林村第一善人好人做到底吧。
周黃鸝畢竟才十歲,她不知道她情急之下的一個小破綻,不僅達不到她的目的,她連景城市都不能待了。
熱心村民周三三帶著周黃鸝跟江大勇走了,衛家本家的男人們也撤了,高麗梅帶著兩個年輕媳婦兒回了院子洗涮收拾,門口隻剩下爺孫四人。
二妞看向陳山虎的眼神有軟軟的控訴,陳山虎尷尬的撓了撓頭,不關我老陳的事兒哇。
“乾爺爺,你褲子快掉啦!”明光歪著頭聲音很清脆。
陳山虎手忙腳亂的提了提棉褲,老臉掛不住了,也不看姐弟仨,雙腿倒騰著緊走幾步去追還沒走遠的村民,“老哥,你等等我,咱再嘮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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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女們手腳麻利的將院子和廚房都收拾好了,歸還了借來的桌椅碗筷,高麗梅還妥帖的給幫忙的人家送了一碗沒上桌的肉菜,善後完畢她便風風火火的趕回家去了,估摸著是要和衛根生商量操持二小子頂班的事兒。
二妞又儘職儘責的去“盯”明光了,上次發生的事兒讓她心有餘悸,不看著點心裡實在不安生,畢竟是“衛家獨苗”這樣的重要資產啊,守財奴衛二妞可是不能掉以輕心。
周三三不在,衛明熹暫時聽不了八卦,她虛掩住院門往村裡溜達,一邊消食兒一邊想點事情。
她這位乾爺爺對自家真是用了心了,一點子東西不值什麼,但他來了這些天,不動聲色的消弭了她們的危機,拔除了隱患,還幫她們拉攏了村裡的人,對衛根生更是恩威並重,確保他一家能儘心儘力的護著她們姐弟,他和江大勇好像也是認識甚至熟稔的。
向來人心換人心,你拿我當親哥我也不能拿你當表妹……啊呸呸亂輩兒了,總之大家既然不是外人,就得往好裡處。
她不怕欠人情,以她的“能耐”,還怕沒有回報他老人家的時候嘛。
Let her think think……
老頭兒身體還是很健壯的,倒是聽他念叨過他家她乾奶奶患有很嚴重的咳疾,這次去南方療養也是因為這個舊疾。
咳疾……對了!她還真有一張治咳疾的藥方!
前世衛明熹的大boss,他母親就有咳疾,這方子是他親自去一個超級牛的老中醫那裡求來的,十分見效。當時是衛明熹陪著去的,也瞅到了這個方子,她多雞賊啊,當場調用了所有腦細胞將它一字不落的記住,後又默到一張紙上。
咳咳,治病救人的事兒能叫偷嗎,再說她也陪著boss當了幾次門神,吃了幾回閉門羹,這方子她copy一份那是一點都不燙手。
但她也知道,這對症才能下藥,她boss母親和她乾奶奶的病症似乎有點區彆……
“誒呦!”誰砸她,衛明熹捂著小腿戴上一張新鮮出爐的痛苦麵具。
漫無目的的走路就會越走越偏,環顧四周,她好像是走到了村裡的“牛棚”。
下林村窮的很,沒什麼牛,牛圈裡拴著一頭瘦不拉幾的老黃牛。
相較它能獨享一圈的待遇,它的“鄰居”可就沒有這樣的幸運了。旁邊的屋子更為殘破,漏風漏雨,保暖性能為零,截止目前還有三位住戶。
“沈教授?你在這乾啥呢?”衛明熹看著坐在乾草堆裡的掂石子兒的老頭,腦子卡殼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