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秋思之祖馬致遠(2 / 2)

“絲毫不見雕琢痕跡,被譽為秋思之祖。”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還有一首小令是馬致遠所作的瀟湘八景組曲之一,題目是《壽陽曲·江天暮雪》”

於謙:馬致遠僅僅隻是打算放棄功名,對於富貴,他從未想過要放棄。

因為在他思想中占據統治地位的是及時行樂,而富貴正是及時行樂的經濟保障。

正是由於支配言行的是及時行樂的思想,所以這時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首先考慮的是能否舒適和享受。

何況他本是個風月主,有著濃厚的封建文人的惡習,生活十分放蕩,秦樓楚館是他經常出入的地方。

真的要丟下這熱鬨享樂的都市生活去作隱者,遣發那漫長而淡泊的歲月,是根本不可能的。

為了擺脫抱官囚的尷尬困境,馬致遠找到了兩條途徑。

一是抱官醉酒,二是掛冠隱居。

當兩條途徑都行不通的時候,他又找到了第三條途徑,追求更舒適更理想的富貴與享樂。

很明顯,馬致遠的出遊,是想拜謁權貴,再求知音。

以博得舉薦提攜,實現他躍馬食肉的生活理想。

為了高官厚祿和榮華富貴,他確實下了一番苦功夫。

靠彆人的政舉而成為朝廷重臣,這在元史中是不乏其例的。

馬致遠既然熟知這條門經,自然就更加希望故人的引薦。

然而,他的謙卑的哀求,並未引起那些權貴們的憐憫與同情,以至於求告無門。

在二十年的漂泊生涯中,他涉足江河博覽名勝,同時也廣泛接觸和了解了下層人民的生活情況。

在旅途中,他常常是留戀雲霞,醉心山水,深切地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和善。

每當走出惡濁的官場,置身於大自然的懷抱。

他的世俗思想便得到了一次洗滌,他的卑汙靈魂便得到一次淨化。

他便再一次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他的心情便顯得舒暢明朗。

由於馬致遠真誠地熱愛自然,於是開始真誠地熱愛起與自然聯係密切的田園生活。

為了謀求仕進,他常常是戴月行,披星走。

特彆是當陰晦淫雨之際,路阻荒郊之時。

他就會更加苦悶彷徨,空虛絕望。

仕進的道路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敗。

使他那發熱的頭腦逐漸冷靜下來,開始認真反思自己。

並把自己的流浪生活同下層人民的田園生活作了比較,寫下了有名的《天淨沙·秋思》。

然而,這個孤獨困頓的遊子竟沒有按照讀者的意願而投宿荒野上唯一的小橋流水人家。

最後寫遊子之苦,古道、西風、冷寂的秋色都是因他而存在的,而對於安棲的昏鴉、歡笑的人家則失去它們的威力。

“天將暮,雪亂舞,半梅花半飄柳絮。”

“江上晚來堪畫處,釣魚人一蓑歸去。”

“馬致遠還寫了一些言情的閨怨詩,其中一首獨守空房的年輕女子的哀訴是《落梅風·人初靜》。”

“人初靜,月正明。紗窗外玉梅斜映。”

“梅花笑人偏弄影,月沉時一般孤零。”

“馬致遠從事雜劇創作的時間很長,擅長用歎世超世的形式。”

“虛掩其外,而憤世抗世的內容,則深寓其中。”

“《漢宮秋》是馬致遠早期的作品,也是馬致遠雜劇中最著名的一種。”

“寫了王昭君出塞和親故事,其中有一段內容特彆吸引人。”

“她她她,傷心辭漢主。”

“我我我,攜手上河梁。”

“她部從入窮荒,我鑾輿返鹹陽。”

“返鹹陽,過宮牆。”

“過宮牆,繞回廊。”

“繞回廊,近椒房。”

“近椒房,月黃昏。”

“月黃昏,夜生涼。”

“夜生涼,泣寒螿。”

“泣寒螿,綠紗窗。”

“綠紗窗,不思量。””

“不思量,除是鐵心腸。”

“鐵心腸,也愁淚滴千行!”

“文中寫漢元帝送走王昭君到匈奴後的感懷,通過一連串的疊句。”

“嗟歎了他內心的悵恨,給人以機趣盎然的藝術享受。”

“《薦福碑》也是馬致遠的早期劇作,寫落魄書生張鎬時運不濟,倒黴不斷。”

“甚至薦福寺長老讓他拓印廟中碑文,賣錢作進京趕考的盤纏,半夜裡都會有雷電把碑文擊毀。”

“後來時來運轉,在範仲淹資助下考取狀元,飛黃騰達。”

“《青衫淚》是由白居易的《琵琶行》敷演而成的愛情劇,虛構白居易與妓女裴興奴的悲歡離合故事。”

“中間插入商人與鴇母的欺騙破壞,造成戲劇糾葛。”

“在士人、商人、妓女構成的三角關係中,妓女終究是愛士人而不愛商人,或多或少表現出落魄文人的一種自我陶醉。”

“馬致遠的一生都是鬱鬱不得誌,漂泊無依。”

“在官場生涯裡,他看透了世俗的可悲以和人生的恥辱。”

“因此他創作出許多情節滌蕩起伏的雜劇,和令人蕩氣回腸的散曲被稱為曲狀元。”

徐光啟:經過馬致遠的苦心經營,作品中先後出現了兩類圖景,一類是樂,一類是悲。

由前者的自由,尤能看出斷腸人的不自由。

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和痛苦磨難,使馬致遠對社會現實有了比較深刻的認識,強烈的憎惡感開始從心底泛起。

他終於從富貴行樂的迷夢中醒來,找到了解除肉體痛苦和心理窘境的真正途徑。

由於完成了由熱衷功名富貴到向往田園的思想轉變,馬致遠的作品也呈現出兩種從未有過的新麵貌。

一是隱士的曠達情懷,一是鬥士的批判精神。

此時,他不用奴耕婢織,在服飾用具上也不講求堂皇耀眼的排場。

親事農桑,自給自足,粗茶淡飯,尋常度日。

這種樸實的田園生活和他為官時的隱居理想的大相悖謬,說明他是以一種新的價值觀念徹底否定了世俗的榮華與富貴。

但他並未淡然忘世,獨享其樂,這時不過是旁觀世態而潛運機心罷了。

人們知道,陶淵明隱居後大寫其田園之樂是與社會進行抗爭,馬致遠寫田園散曲也是如此。

當然,在元蒙的統治下,沒有一塊土地是光明的。

馬致遠的田園散曲的和平景象,顯然是對田園生活的美化。

但須注意,馬致遠這類散曲的抗爭意義也正在於斯。

田園生活是具有理想主義色彩的,沒有田園生活的光明,就反襯不出官場及社會的黑暗。

當然,馬致遠的難能可貴之處,還不止於此。

他的著名的《雙調夜行船·秋思》公開而大膽地對當時社會的醜惡現實進行揭露,甚至是痛罵。

元蒙統治者入主中原後,在統治人民方麵一向是殘酷的,在文化方麵的禁錮也從未放鬆。

在這種高壓政治下,馬致遠仍然敢於站出來對統治階級進行猛烈的抨擊,表現了鬥士的勇敢和無畏。

由此可見,馬致遠歸隱後,並沒有高臥鬆雲,不問世事。

他的思想不僅是消極的,也有積極的一麵。

這樣,在他的作品中出現人生如夢、及時行樂等情調,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但是,他信奉或鼓吹這些還不全是為了麻醉自己、逃避現實。

從另一個角度看,也可以說,是武裝自己,乾預現實。

特彆是隱居以後他的生活是充實的,已不需要這種精神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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