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主任知道一點內情,當年段新雷被毒販綁架的事情在彩雲省的公安圈子裡頗為轟動,隻是出於保密需要,沒有對外公布。係主任和段家是舊識,隱約知道段新雷被解救後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
不忿於小段被人家抹黑,係主任忍不住站出來說:“小段那是受過傷,身體不好,不想耽誤女孩子。”
身體不好?怎麼個不好法?
搞學術的就是天真單純,不知道什麼叫越描越黑。
傳來傳去,變成了段新雷不行。從此以後,再沒人說要給段新雷介紹對象,有時他感冒發燒了去校醫院開個藥,碰見認識的人,都會招致異樣的目光。
係主任沒想到自己多一句嘴,帶來這樣的後果,對段新雷很歉疚,有什麼重要會議都帶著去參加,讓他多在學術大佬麵前露露臉。
段新雷對於係主任的變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同事背後議論被他撞見,一臉尷尬跟他道歉,終於得知了前因後果,令他哭笑不得。
看,這就是他為什麼不願意來省城就職的緣故。省城當然比小地方開放,但大學卻是個小社會,原來的研究機構裡都是熟人,工作生活久了,他父親的事情他們都知道,彼此了解根底,就不會有這些莫須有的八卦。
進入大學後,他的怪異之處當然會招來議論。不過呢,借著係主任的歉疚之情,從此他更可以理直氣壯地擺爛了。如果沒有他非常感興趣的課題,見學術會議就逃,天天和實驗室的儀器談戀愛,係主任對此很是無奈。
總而言之,除了上課和做實驗,段新雷基本沒有社交,也沒有什麼關係好的同事,因此當門衛室給他打電話,讓他下去接訪客的時候,大家都很好奇。
陸百姓仍是一頂鴨舌帽,戴口罩,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名牌的影子,全是新買的地攤貨,好奇地在研究院裡左顧右盼。
嘖嘖嘖,鳥槍換炮啊,這比果市的小破研究機構壕多了!
段新雷下來接他,竟然四下搜索了片刻才發現站在樹下的他,一個大活人,居然沒有什麼存在感,看見他的打扮時甚至愣了愣,察覺到了他的變化。
他想好了才來的。
段新雷心道,不知怎的,有幾分難言的焦躁湧上心頭,不是很情願地迎上去:“為什麼又是我?這回我真不知道!”
陸百姓料到了,但還是故作驚訝:“那你來省城乾什麼,要你有什麼用?”
小段教授居然在和人吵架嗎?這個戴口罩的小夥子看著不起眼,仔細看好像長得還不錯,第一次見小段教授有朋友找,他倆什麼關係?好幾個假裝路過的同事偷瞄。
嗯?陸百姓察覺到好幾處探究的視線。
看來新單位的工作環境比較複雜啊。他很善解人意的:“換個地方說話?”
喲謔,段新雷上下打量他:“腦子現在是好使一點了。”
“我請你。”
“我為什麼要幫你?”段新雷不為所動,反問他,“你值得嗎?”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透過自己找時夜了。
“比你值得。”陸百姓也和他直來直去,“你在大學裡安逸地搞研究,對她真的有用嗎?”他湊近段新雷,低聲道:“除了在她受傷時親手給她不上麻藥做手術,你還能乾什麼,拿她的身體做獨一無二研究樣本,獲得可觀的學術成就嗎?”
段新雷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淩厲,他微笑不減,不動聲色拉住對方的外套,繼續保持這樣近的姿勢:“那也比你眼睜睜看著她中彈好!我做研究,都是為了她!而你,一個臨陣脫逃的軟蛋!”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陸百姓的眼神變得清澈又無辜,“多一個人幫她,你不高興嗎?”
“你不要幫倒忙,”段新雷冷笑,“你行不行,我說了不算。”
“那……”發現他鬆了口,陸百姓就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