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確實需要人的幫助,但她作為李麗的下級,李麗本不用這麼誠實地告訴她全部原因。
李麗莞爾一笑,往後靠了靠,手指撥著筆尖再次轉了下桌麵上的簽字筆,片刻後回:“可能女性在職場上有先天的弱勢,所以也想跟你說說真心話吧。”
不想職場裡隻有爾虞我詐和互相利用,也想留一些真感情,留一些女性群體之間的互相幫助、坦誠相對。
夏燭從李麗的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的工位,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靜靜喝掉,安靜坐了兩分鐘,收拾情緒,往前抽了抽椅子,右手抬起去摸鼠標,無意識的碰到手機,想起給周斯揚轉的那兩千塊他還沒收。
琢磨了兩秒,手機摸過來,調出對話框,盯著看了兩眼,調出轉賬界麵,轉了一萬過去。
周斯揚給了她那麼多錢,她現在怎麼也算個富婆,是不能太摳,親一口才給兩千塊,好像是少了點,她占便宜了就要有占便宜的樣子,最起碼錢給到位。
但這轉賬,一直到晚上回家,周斯揚還是沒收。
他今晚有應酬,回來得晚,夏燭在臥室一直等到十點半,也沒見人回來,抱東西去了浴室,心不在焉地洗了個澡,洗完對著鏡子塗身體乳時聽到外間門響,再接著是若有若有似無的腳步聲。
她回頭,瞄了眼斜後方的磨砂玻璃門,知道是周斯揚回來了。
放好剛擰好的瓶瓶罐罐,又拍了拍自己的臉,緊張兮兮地吸了口氣,這才推門走出浴室,看到周斯揚的一瞬間,不自覺地盯了眼他的唇。
緊接著,視線偏開,緊緊地閉了下眼睛,後悔地想拍自己。
昨天究竟親的是他哪裡啊.她有點記不清了,就有模糊的印象,感覺挺軟的,真要命,她到底親了多久,她也想不起來。
這麼想著,視線無意識地偏過
去,又瞅了男人一眼。
“看什麼。”被看的人把表摘了,彎身放在床頭。
突然被點到,夏燭下意識緊張,抬手摸著脖頸輕咳一聲,隨後佯裝鎮定地岔開話題:“我給你轉的錢你為什麼不收?”
周斯揚背對她,正在看羅飛發來的合同書,聞言不著痕跡地笑了下,再接著轉身,看身後問話的人,眼神鬆散,問話的語調也懶散:“為什麼給我轉錢?”
“什麼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夏燭說到一半,卡殼講不出來了,隔著一個屏幕發消息,她還能勉強鎮定自若。
讓她當著周斯揚的麵承認親他,她真的做不到。
她捏著手裡的毛巾往床邊走,咕噥:“我也不知道。”
周斯揚注視著她聳拉的腦袋,輕勾唇,片刻後,起身,鬆了袖扣往浴室走,嗓音淡淡,帶著些許啞意的性感:“想明白了再給我錢。”
浴室門在身後被合上,夏燭夾著的肩膀終於放下,揉著臉在床邊蹲下來,她終於明白程昱非為什麼總吐槽周斯揚了,幾次相處下來,她覺得這人骨子裡確實有點壞。
就比如現在,他不是知道為什麼轉錢給他嗎,乾什麼非要讓她講。
在床邊蹲了十分鐘,一半時間用來懊悔自己喝多酒後的不著調,一半時間用來小聲罵周斯揚,等她最後兩句罵完,浴室的人也終於出來。
沈漱玉在外麵敲門,說自己和周永江明天中午要去清江邊的餐廳吃飯,問他們兩個要不要一起,周斯揚淡聲回絕,冷漠得連門都沒給他媽開。
夏燭站在床邊瞄他一眼,想周斯揚沒收自己的一萬塊,可能也是覺得沒必要,畢竟這人淡漠得像是上床也不會喘的人。
“看什麼,”被夏燭腦補的人側身看到她,“睡覺。”
夏燭收回遐想,低聲哦了下,手腳並用地爬上床。
最近一段時間,每晚都抱著睡,實在讓夏燭太習慣,現在人形抱枕也被扔了,她能抱的隻有周斯揚,上了床,還沒熄燈,她習慣性地翻身,朝身旁男人靠近。
周斯揚早晨起得早,剛又在飯局上喝了酒,這會兒酒勁兒上來,也有些困了,一手攬著夏燭的肩膀,半撐著身體,探手去關她那側的床頭燈,距離有點遠,摸了一下沒摸到,再垂眼,剛好看到懷裡的人。
女孩兒眼神單純,和昨天晚上一樣,身上穿著米白色的睡裙,脖頸鎖骨都露著,冷白色的皮膚,比裙子還白些,表情茫然,唇形飽滿。
周斯揚揉了揉眉心,想起昨晚那個不算吻的吻,濕潤的觸感仿佛還留在他的唇邊。
夏燭看他沒動,又聞到酒氣,以為周斯揚喝多了反應遲鈍,從他懷裡離開,側身去摸剛他沒摸到的床頭燈的開關。
摸到開關之前,手先碰到床頭櫃上的幾個盒子,那幾盒用來當擺設的避孕套晃了幾下,依次倒下,“啪嗒”兩聲,和燈關的聲音一樣清晰。
夏燭摸摸發熱的臉,不知道周斯揚看到沒有。
關了燈躺回來,想趕快睡覺,突然發現原先每晚抱她的人沒再伸手摟她了,心裡疑惑,但也不好意思出聲提醒,隻開口問:“你有被子嗎?”
停頓兩秒,黑暗中濃重的沙啞聲線:“嗯。”
夏燭哦了一下,還是疑惑周斯揚為什麼沒抱自己。
玩偶都扔了,沒周斯揚她也抱不到其它東西,身體空落落的,有點難受。
但一側人像是忘記這件事似的,自始至終都沒動作。
夏燭想,他可能是喝多忘記了,猶豫了兩秒,往左邊挪了挪,靠近熱源,再接著主動伸出手,搭在男人緊實的腰上,摟住他。
她動作小心,抱得也輕,側躺著,腦袋拱了拱,額頭抵著周斯揚的手臂,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之後極其滿足地吐了口氣,閉上眼睛,準備進入夢鄉。
周斯揚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喉嚨滾了下,夏燭的動作他當然感覺到了,此時眸子稍側,看了下靠在他身側幾近睡過去的人。-
第二天一早,夏燭剛一進公司就聽到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她掃視了一圈,猜測是發生了什麼爆炸性的新聞。
早上八點半,這個時間到辦公室的人大多還沒睡醒,一般性的八卦不可能引起他們的興趣,能讓他們三兩成群的圍成一堆,這麼熱烈討論。
瞄著人又看了一眼,走回自己的工位,屁股還沒在椅子上坐熱,陶桃看到她,遙遠端著咖啡小跑過來,還沒走近,嘴巴已經像機關槍一樣,開始向她傳遞消息:“宋章鳴被調走了!!!調到隔壁工程部,做項目經理!!”
陶桃臉都要笑爛了,邊說邊比大拇指:“老板
太狠了,知道什麼人怎麼用,宋章鳴不是喜歡喝酒嗎,讓他去跟工程部的人喝啊,喝不死他。”
工程項目部對接的是各種施工單位,施工單位不比專業搞設計的,多的是喜歡喝酒的粗人,宋章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