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答應了?”周青問。
周斯揚兩指彈了下桌麵上的打火機,“上個月在南方海島轉了一圈,包了個遊艇,鮮花蠟燭鋪了一船,答應了。”
他話音落,夏燭瞄了他一眼。
男人側臉線條緊實,模樣正經,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甚至右手還閒閒轉著紫砂壺的茶壺蓋——就還挺會撒謊的。
夏燭收回視線,繃唇閉嘴。
一頓飯她吃得戰戰兢兢,不過結果算好,圓滿完成了任務。
從榭水莊園出來,周斯揚把她送回到住處,往後連著三天都沒再聯係她。
她一方麵覺得這正常,另一方麵也樂得清閒,畢竟演戲是個技術活,她這沒受過專業訓練的,一演起來緊張,總容易心跳加速。
周五傍晚下班之前,家裡再次打來電話。
她從辦公樓出來,走到四樓平台的休息區接電話。
四樓平台外有一片小花園,木色棧道兩側擺了些座椅和遮陽傘,平時沒事可以坐在這邊喝個咖啡,或者吃午餐。
正值下班時間,平台花園沒什麼人,隻有最遠處靠門的座椅旁,有隔壁部門的同事在跟顧客講設計方案。
夏燭挑了離他們遠一點的位置坐下,脖子裡的工牌跟著她的動作蕩了兩下。
這次打電話的不是夏老頭,而是她的母親郭女士。
郭枚沒夏慶元那麼老古板,相比結婚和回去考個編製,她更希望夏燭身體健康,過得舒心。
“你上周說在林冉醫院的體檢,檢查結果出來沒?”
剛繞過花壇沒注意,褲子上碰了點土,夏燭這會兒看到,彎腰拍掉:“沒事,都正常。”
妹妹夏羽身體不好,為了減輕父母的負擔,她從初中開始住校,大學更是在外地,在外時間久了,養成習慣,報喜不報憂。
“那就行。”郭枚放下心來。
沒說兩句,又提起上次相親的事,夏慶元戰友給介紹的人,夏燭沒回去相,這事也就隻能作罷。
夏老頭現在還在生氣,打電話都不過來。
“真沒男朋友?”郭枚問。
夏燭搓著工牌綁帶上抽出的絲,凝神思考了兩秒,她想說有,讓郭枚放心,也讓夏老頭少折騰。
但想到如果說了有,這老兩口肯定要讓她帶周斯揚回家看看。
想到周斯揚……夏燭轉了轉手邊的咖啡杯,還是覺得算了。
她是拿錢辦事,幫忙演戲。但她可沒給周斯揚錢,能不麻煩他還是先不麻煩他了。
“嗯。”夏燭應了一聲。
“哦對,”應完她想起來,“清潭劇院下周有你和我爸喜歡看的京劇,我給你們買了票……”
沒說完的話被聽筒那側東西倒落的聲音打斷,乒乒乓乓,好像是夏羽不小心把東西摔了。
“你妹妹屋子東西掉了,我去看看。”
電話掛得匆忙,應該是沒聽到她的最後一句。
夏燭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看了眼已經黑掉的屏幕,她咬了咬唇,很輕地歎了口氣。
夏羽有先天性心臟病,一隻腳走路也稍有不便。
因為年齡小,再加上身體上的問題,夏慶元和郭枚分在夏羽身上的精力比她多很多。
雖然能理解,也因為體諒妹妹和父母,不會多說什麼,但習慣性地被忽視,還是會讓她在某個瞬間有點失落。
就像現在,她捏著手機,不確定什麼時候再打個電話,跟郭枚說說已經買過票的京劇。
抬眼,看向被層層高樓遮住的天空。
天色有點暗,雲朵密布,想起天氣預報提示今晚依舊有雨。
夏燭原地坐了會兒,收拾好心情起身。
打工人,打工魂,什麼事都沒有先把手頭的事情做好,拿到這個月的獎金重要。
又過了兩天,夏燭收到羅飛的消息,告訴她假的結婚證已經找人做好,讓她周五下午有空,再來找周斯揚一趟。
她連聲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