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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簡瑤。
薄靳言沒有回頭。
如果他回頭,會看到我眼中的眼淚。
我想我大概是老了,一隻老烏龜,眼睛也不好,流淚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他再次破壞他的嗓子,是在一個深夜裡。
那天白天,新聞裡剛剛播放了鮮花食人魔2號Tommy越獄的消息。看樣子他的計劃緊張得很順利,因為那天來到他房間的FBI人員,都是一臉凝重而誌在必得的表情。
唯獨他,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某個瞬間,我覺得自己所看到的,恍惚是曾經的薄靳言。
曾經一人獨居彆墅,對一切都冷漠,對一切都看不上的,那個古怪又孤僻的薄靳言。那時候他沒有簡瑤,那時候他的生活簡直可以用乏味和孤絕來形容。
那麼現在的他,給人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FBI走後,他一個人走向臥室。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想要跟進去,到了門口,卻被他一腳踢了出來。
“不要跟。”他背對著我說。
過了一會兒又說:“那不是她希望看到的我。但是我隻能把她推到絕望的穀底,才能贏回她的一線生機。”
門關上了。
我蹲在門邊,慢慢地守候著。
我不知道他到底用什麼方法破壞了自己的嗓子。他是天才,他博學而聰明,他大概有一百種方法,讓自己的嗓音改變成他想要的樣子。我隻是隔著薄薄的一扇門,聽到了他的抽氣聲和悶哼聲。
然後,是長久的沉默。
等著等著,我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我做了個夢。
夢裡又回到了家鄉的彆墅。陽光燦爛,簡瑤在江邊釣魚,薄靳言戴著眼罩,躺在她身邊的石頭上看書。而我懶洋洋地趴在她的腳邊。一切是這麼這麼安詳,這麼這麼的靜好。一陣微風刮過,簡瑤轉頭看著薄靳言,忽然低頭,在他額角輕輕一吻。
而他居然沒察覺,繼續大模大樣地睡著。我在心裡偷偷笑了,抬頭望著碧藍的天。
原來我們將來會這麼幸福,他和她,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