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章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沈玉槿也萎進了被子裡,她想去為那個孩子立一個往生的牌位,拖一天就一天不安心,那個孩子走的太急了,她怕立的晚了,她已經去投胎,聞不到香火福澤,也沒錢賄賂差官投一個好人家。
心上的事積的重,就睡不安穩,方才秉章在,他還能裝上一裝,現在四下無人了,情緒都堵在心裡,拆不出來,睡一會就醒一回。
夜顯得特彆漫長,沈玉槿也淺淺的眯了一下。
再睜眼的時候,外麵的天還是黑的,秉章已經又立在一旁,手裡抱著一套衣服,沈玉槿不是很明白,他是怎麼做到準備好一套衣服竟然還沒有吵醒淺眠的她。
看到沈玉槿醒了,秉章馬上上前,手腳利索為沈玉槿梳妝。
采苓早起過來準備伺候沈玉槿起身的時候,秉章正在伺候沈玉槿戴帷帽。身上衣服、鬢發、妝容早就立立正正,甚至還為了防止早晨露重,披上了一件薄披風。
采苓突然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衝擊。
“少夫人,您要出門麼?”采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沈玉槿,淺青色的襦裙,月白的鬥篷,發間隻妝點了兩根素銀的珍珠簪子,很是清雅樸素。
“是,我要去趟靈麓寺。你既然來了就一起過去吧。”
“那我去叫采萱。”
“讓她好好睡覺吧,不值得這麼興師動眾。”沈玉槿本來隻想帶著秉章悄悄的去,立長生牌位的事她不想太多人知道,采苓、采萱都是她身邊的熟麵孔,帶出去有些招搖。
沈玉槿帶著秉章和采苓進馬車的時候,馬車已經又被熏得暖暖的,甚至還有幾分幽香。
她剛剛坐穩,秉章已經在暗格中拿出幾碟糕點,和一個小小的湯壺,打開是熬得粘稠的小米粥。
“我還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麼,就多準備了幾樣,您都嘗嘗,我以後會記下。”
之後添茶伺候,秉章像個小蜜蜂圍著沈玉槿轉,采苓愣是沒能插上手。
顧侯府世子夫人身邊最得臉的大丫鬟,第一次深深懷疑自己的能力,這種懷疑一直到馬車停穩。
靈麓寺香火鼎盛,又坐落在半山腰,按理說山路早就修到了寺門口,但是馬車卻停在山腳下。
“昨晚我聽您說要來上頭柱香,想來要求之事十分重要,我聽說,從山腳到寺門,有一千八百節石階,拾級而上再去上香 ,更為靈驗。”
“一千八百節!少夫人怎麼能走這麼遠的山路······”采苓一聽就有些著急,少夫人嬌貴,這麼遠的路一定會把腳磨破。
“能走,走吧。”沈玉槿望著長長望不到頭的山路,覺得若是走一個山路能給孩子換個好來生,也值得。
山路崎嶇難行,走到靈麓寺天色已然是蒙蒙擦亮,沈玉槿有些擔心趕不上頭香,畢竟靈麓寺香火鼎盛,天都亮了,香已經不知派過幾輪了。
誰知可能是孩子在天上保佑,今日的頭香竟然真的還在。
大殿空空蕩蕩,沈玉槿上過頭香之後還覺得有一絲不真實。
沈玉槿本來不信鬼神之說,自然也沒怎麼來過靈麓寺,但是接引的小沙彌卻像是認識沈玉槿一樣,上前之前叫出了沈玉槿的封號。
“長安郡主,住持有請。”
沈玉槿是來供奉一個往生牌位,本也要尋住持大師,隨著小沙彌進到禪房,住持慧覺大師已經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