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不再遲疑,施施然起身便朝窗邊走。
邊走邊柔聲問詢:“許媒人,這街道因何如此熱鬨。”
許媒人緊隨其後,下意識感歎一聲:“今兒啊,那可是咱們東靖的…”
寧婉甫一開窗,熱鬨嘈雜的人聲便一浪接一浪的襲來,將許媒人口中所言儘數蓋過。
她立於窗邊,由上而下朝喧鬨的街道看去。
街道兩側原先擺滿攤位,今日卻被肅清得一乾二淨,將中間寬敞的道路完整的空了出來。
而熙熙攘攘的人群則被帶刀官兵攔在道路兩旁。
今日的裕安街可謂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提著水果鮮花與各類禮品,險些將攔道的官兵都擠翻。
寧婉回過頭,才想起適才許媒人所言她並未聽清,便又問:“許媒人,方才你說什麼?”
樓下聲響太大,許媒人湊近她耳邊又道一遍。
“咱們東靖的戰神,永安侯,今日掛帥出征,老百姓自然要來歡送,寧小姐您可是想去湊個熱鬨?”
“是了,您得侯府老夫人所救,應是見過永安侯吧,這是想去送送?不如您戴上帷帽,咱們一道如何?”
永安侯…
蕭淮要出征了。
寧婉微怔,纖細的指尖搭在微涼的窗框之上,愈發用力,直至指尖泛白她才緩緩鬆了力道。
她沉默過後淡淡一笑:“不過是在侯府借住了一段時日,我身份低微,與侯爺有雲泥之彆,怎會有機會麵見聲名赫赫的永安侯,我就在這兒看看,便不下去了。”
許媒人聞言,抬眼朝她看去。
少女身披煙青色鬥篷,嬌媚的小臉隱在一圈潔白的狐毛圍領中。
披散的青絲下,一張小臉精致又清麗,乾淨澄澈得不沾染絲毫塵埃,恰似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
偏偏,那雙瀲灩的秋水眸中蕩漾著媚而欲的冶麗光芒,令人一對上,便好似被勾去了心魄。
許媒人收回目光,心下頓時了然。
永安侯雖是國之英才,戰神侯爺,卻終究是個有著七情六欲的男子。
若他見過這生的如斯張揚的美人兒,怎會輕易放手。
又怎會有如今與江府定親的場麵。
如此說來,便應該是真的沒見過,亦無絲毫交情了。
許媒人有些失望,還想著能通過寧婉搭上永安侯這條路呢。
如今看來,怕是行不通。
許媒人又掛上笑意,朝寧婉行禮告辭:“成,寧小姐,那我去外麵湊個熱鬨,這便先行告辭。”
話落便朝門口退去。
剛退兩步忽而想起今日最為重要之事尚未告知,便又趕忙上前,將懷中鑰匙與地契交到寧婉手中。
“瞧我,急著一睹戰神真容,連最重要之事都差點忘了,這是聘禮中宅子的鑰匙與地契,其餘的都在宅子內放著,這是聘禮單子,您過去一看便知,今日未時您可有空閒,一道過去點點數?”
寧婉淺笑著接過草草略過一眼,便又交由青竹保管,“多謝,自是有空。”
許媒人頷首行禮,便由青竹客氣的恭送出門。
待房內隻剩寧婉一人,她唇邊的笑意才漸漸僵住。
眸光微轉,又朝著樓下的街道悠然望去。
擁擠的人潮中,眾人交頭接耳的討論著這位東靖戰神,將其描繪得神乎其神,無所不能。
在百姓眼中的永安侯蕭淮,是萬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