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長袖善舞,自然看出蕭淮無意,但因著他永安侯的身份,雲夫人不敢發作,便自發打著圓場將話題轉移,目光落在寧婉指尖,問:“婉兒這手怎麼了,嚴重嗎?”
寧婉感受到蕭淮定定睨著她的銳利目光,忙將手垂到桌下,勾唇柔聲回道:“回雲夫人,練習琵琶時被弦傷了手,不礙事的。”
老夫人亦關切了幾句,而後桌上又一片死寂,眾人臉色具難看的可怕,雲夫人雲小姐二人用完膳,便匆匆告辭。
剩下寧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愣愣的坐在原位看老夫人嗬斥蕭淮。
“淮之,你不小了,身邊又沒有通房妾侍,你待如何,孤家寡人到老嗎。”
蕭淮麵色晦暗的端坐著,一言不發,令老夫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須臾,老夫人妥協了:“罷了,你自小便主意大,你想做的誰也無法阻止,不想做的誰也無法逼迫,唉,往後老身不管了。”說著,坐回軟椅歎著氣。
蕭淮見狀,長腿一邁來到老夫人身側為她輕拍背順氣。
寧婉難得見到蕭淮被人教訓的模樣,視線在兩人麵上來回轉,轉到蕭淮麵上時正對上他幽深莫測的黑眸,一時驚慌,下意識將臉側開。
蕭峋正頭疼著,見寧婉回避,他漠然的收回眼,喚來萬嬤嬤:“送祖母回房。”
老夫人起身,看了眼尚在此處的寧婉,對著蕭淮囑咐:“天色已晚,瑞雪居就在你院落旁,婉兒便與你同道,女兒家怕黑,你好生照料著。”
不想聽蕭淮拒絕的話語,寧婉焦急開口:“祖母,婉兒自行回屋便可,這便先行告退了,祖母您早些休息。”
說完,朝著蕭淮再一福身,帶著青竹逃似的離開。
身後,蕭淮徹底沉下臉,下頜緊繃,眸若寒冰的盯著逃走的寧婉,薄唇用力的抿了抿:“祖母,孫兒回主院了。”
低醇的嗓音中透著隱隱的不悅,青白跟著闊步離開的蕭淮,麵露疑惑。
不是侯爺讓婉兒小姐不要出現擾他清淨嗎,為何現在如此憤怒。
路上,蕭淮看著前方那道婀娜的月白身影卯足了勁往前走,平日裡慢吞吞的,今日倒兩步並作一步,那模樣倒是生怕與他相遇,甚好,如此便不會出現在他麵前擾他清淨。
蕭淮刻意放緩腳步,避免與寧婉相遇,待月白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眼前,他複又邁開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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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多秋雨,淅瀝細雨從屋頂滑落,似一串串晶瑩的珠簾掛在簷下,一陣涼風襲來,珠簾化為水滴飛灑在寧婉麵頰,激得她打了個寒顫,忙將榻上的窗戶闔上,不由輕歎一聲。
“這雨接連下了好幾日,何時是個頭啊。”她尤為不喜這陰雨綿綿的天氣。
青竹來到榻邊,翻看著寧婉指尖傷痕,見已痊愈,方回道:“就這兩日了,京都年年都是如此,小姐再忍耐忍耐。”
“嗯,隻能如此了。”
寧婉苦著張小臉,點點頭又繼續翻看手中書籍。
說話間,門外傳來腳步聲,兩人齊齊朝門口看去,來人正是寧為枝,她頂著風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