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是怎麼了?”寧婉急切的問。
隻見室內餐桌上、地麵上一片狼藉,寧為枝半趴在桌上,手中還捏著將要扔掉的碗碟,見寧婉進門,她的情緒更為激動,將桌麵所剩無幾的餐盤掃落在地,幾乎是怒吼著。
“婉兒,母親該怎麼辦,如今的侯府不同往昔,你父親壓根兒沒有實權,這與我所期盼的完全不同,等了這麼多年,天天看人臉色,我受夠了,我不要屈居那個老太婆之下,我不要屈居任何人之下,啊!我不要!”
寧婉見母親如此瘋魔,心疼極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連忙上前抱住怒吼的寧為枝,伸手在她背上輕拍著。
良久,寧為枝才漸漸平複,隻抽抽搭搭的向寧婉訴苦:“咱們娘倆十幾年來寄人籬下,好不容易回來了,難道還要繼續看人臉色嗎?”
寧婉紅著眼,將寧為枝扶到美人榻坐下,柔聲勸解道:“母親…其實現在也挺好的,父親對你很好,而且,今早我去祖母那兒請安,祖母說回家了不必拘束,想來,她是接受我們…”
“住口!!”
話語未儘,便被寧為枝一巴掌打斷了,手中芍藥隨之落地翻滾了兩圈,花身沾滿塵土,瞧著十分挫敗,亦如現在的寧婉一般。
寧婉抬手撫上臉頰,淚珠隨濃密長睫輕顫而下,貝齒輕咬紅唇定定的望著始作俑者。
寧為枝已經後悔了,她不該動手,但看著自家女兒泫然欲泣的動人麵容,她心中忽然有了個絕妙的點子。
雖然她無法成為侯府的女主人,但婉兒可以啊,這樣她照樣能當侯府最尊貴之人,思及此,她帶著哭腔開口。
“婉兒,是母親的錯,母親適才情緒不佳,母親向你道歉。”說著,寧為枝抬起手便要扇自己巴掌。
寧婉見狀,哪裡還敢委屈,趕忙去拉寧為枝自扇巴掌的手。
寧為枝了解寧婉,心軟的一塌糊塗,怎還會怪罪於她呢,拉過寧婉細白小手問道:“婉兒,你說的對,是母親沒想明白,往後都是一家人,對了,你祖母有說蕭淮何時回京都否?”
寧婉隻當是她母親想通了,乖順的回答道:“嫡兄大概半月便會歸來。”
寧為枝意味深長的‘哦’一聲,又接著道:“婉兒,你在這世上除了父母,與你最親之人便是你嫡兄,待他歸來,你得多與他親近親近,母親去打聽他愛吃什麼,你往後每日做些給他送去,這樣你與他相處才會更為融洽,明白嗎?”
寧婉覺著這話語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兒不對又說不上來,隻能在寧為枝的再三強調下答應了。
解決了一樁心事,寧為枝此刻心情好了些許,沒想到蕭淮那父母不詳的野種如此爭氣,竟成了戰功赫赫的永安侯,而她在消息閉塞的後宅壓根不知曉,罷了,有婉兒在,憑婉兒的身段容顏,不信那野種不動心。
寧為枝揮揮手:“婉兒,你先回吧,母親收拾一下屋子,待你父親下朝回來看到就不好了。”
寧婉起身想著幫忙收拾,卻被寧為枝輕推出門。
透過逐漸狹窄的門縫,寧婉看到那朵沾滿塵土的芍藥被隨意的掃到破碎碗碟中,花瓣瞬間被分離碾碎,紅色的汁液四溢,恰似她臉上紅腫的掌印,被忽視,被丟棄。
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