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過兩年瓊島那件事，李建昆的心思豁然開朗。
後來據統計說，攏共有八萬多輛，不都是搗騰的？不都被人開了？
在這個草莽年代，如果照搬後世的標準來要求自己，會活得很不痛快。
“那…整一輛？”
萬勇大喜，從櫃台上扯過一隻電子計算器，這麼多年的套路還是沒改，捧在懷裡一本正經摁摁摁的，好半晌後，說道：
“李生，老關係，咱忽悠誰也不敢忽悠您，誠意價，二十三萬八。”
李建昆：“？？？”
林新甲沒好氣道：“怎麼又搞出個二十三萬八，你剛不是說美刀兩萬多嗎？”
“是啊。”
萬勇點點頭，眼神掃視過他倆，問題是，你們有嗎？
林新甲這人他知道，隔三差五會在高第街出現，可能是個港城人，但顯然隻是李生的馬仔，港城的貧下中農。
他剛說美刀兩萬多，不是誘魚兒上鉤麼？
要按官方彙率來計算，今年的彙率是1.8926，折合人民幣不過四五萬，誰聽了不心動？
問題是，這年頭內地哪個私人能拿出兩萬多美刀？
不可能！
各單位想美刀外彙快想瘋了，社會上的美刀少到可以忽略不計，他寧願相信已經出現百萬富翁。
李建昆笑嗬嗬道：“萬老板，你說話不會不算話吧？”
萬勇大手一揮，“怎麼會！李生，咱們做買賣也不是一回兩回，我什麼人品您不還清楚？誠信第一！”
說來也巧，不是要袋子裝錢嗎？李建昆手邊正拎著自己的棕色真皮公文包。
他的一些本本賬賬，都放在裡頭。
不再多言，他扯開公文包，先摸出一支英雄牌鋼筆，又摸出一本紙張很好的小冊子，擱在身前的玻璃茶幾上。
萬勇滿腦子迷糊，低頭瞅去，隻見小冊子當頁一張的台頭上，印著一些英文和繁體大字——
UBS，瑞銀集團。
這啥啊這？
李建昆衝他和善一笑，解釋道：“瑞士銀行支票。”
萬勇：“！！！”
聽過，沒見過的高大上玩意。
所以呢？
李建昆提筆，作勢要寫，“兩萬幾來著？”
“不是……”萬勇有些慌神，“這是乾啥呀？”
“給你錢啊，我開張支票給你，你萬老板肯定能過港，不行讓你朋友去，簡單的很，到瑞銀櫃台，支票一遞，多少錢立馬兌給你。”
這流程，我TM還是能想到的。
我想問的是……你怎麼可能在瑞士銀行有戶頭，還存了美刀？
“朋友，誠信買賣，兩萬幾來著？”李建昆又問。
“我……”
萬勇有點方。
雖說皇冠在國際市場的零售價，確實是兩萬多美金，但這樣簽下來，還有什麼賺頭嘛！
“兩萬，九千九百九十九。”
“你這…不誠信啊。”
“哥，還得搗騰啊，好大風險的，你總不能讓我虧本吧！”萬勇欲哭無淚。
明明一筆大買賣，硬是被他搞成毛皮利潤，真想抽自己倆大逼兜。沒事去度量彆人財富和能耐乾嘛……
這家夥屬實逆天了呀！
李建昆凝視他幾秒，合計著三萬美金，即使按照黑市行情，翻個四五倍，買台皇冠也挺香的。幾乎是正經價格的對半砍。
他唰唰幾筆，簽下三萬整的金額。
咱不差那一塊。
接著把支票推到萬勇手邊，“萬老板，簽合同吧，說好的，六代皇冠，2.8排量的。”
萬勇：“……”
他竟然懂行？
“能…兌不能兌啊？”
“你他娘的，我高第街兩間鋪子在這裡，我都不擔心你把我支票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