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這絕對是一個噩耗！
刹那間，數萬雙齊刷刷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全都落在謝遷和楊廷和身上。
這份聖旨，無情的擊穿了楊廷和他們編織的謊言。
“亂臣賊子！”
“謝遷和楊廷和果然是亂臣賊子！”
“老天開眼！陛下聖明！楊廷和他們真的是亂臣賊子！”
“來人！快！快把楊廷和他們抓起來！他們已經謀反，陛下聖旨讓滅他們九族！”
這一刻，率先反應過來的，不是九邊將士。
而是城門上被楊廷和逼急了的官員們。
焦芳身邊的官員們，在這一瞬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心情瞬間從地獄升到雲端，反應過來後，急忙叫嚷著要將士們抓謝遷和楊廷和！
噗咚！
謝遷雙腿一軟，扶著城牆，死死的盯著鄭紀，臉色如紙，急忙大吼。
“假聖旨！”
“假聖旨！鄭紀！你傳的是假聖旨！”
“太宗陵寢根本不是我們炸毀的！陛下都沒有調查清楚，憑什麼說我們謀反！”
雖然這噩耗有些突然，事情被徹底證實，但……謝遷他們已經做了謀反的事情，現在……自然要為自己證明辯解一下。
“我們要被滅族……”
“我們怎麼可能被滅族？”
另外一群，則是剛剛匆匆趕來的長陵衛士兵們。
長陵衛指揮使陳忠直接大喊：“安靜！給我安靜！誰再嘩然，斬立決！”
“長陵衛，給我好好看住所有人！所有人，不許動！”
匆忙趕來的長陵衛上百人，立即抽出刀劍，對著剛剛喊得最凶的那幾個大臣。
焦芳等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度難看。
甚至是徐鵬舉、朱鳳等人都發現陳忠戒備的防著他們。
以至於，長陵衛什麼時候趕來的，他們都沒有發覺。
沒辦法，實在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聖旨的殺氣如此之大。
長陵衛的反應如此快捷。
“陳忠，你們想要乾什麼？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戶部尚書韓文、兵部尚書王瓊等人已經覺察到情況不對勁了。
“陳忠，先冷靜！”
楊廷和終於反應過來了，連忙就叫住陳忠。
“冷靜！楊大人，我怎麼冷靜！現在我們好好的守著祖陵！要被滅族……”
“我們四千多個兄弟，被滅族，開什麼玩笑！”
陳忠自然無法冷靜，他也想不到朱厚照如此之狠，竟然要滅他們長陵衛的族！
他不就是稍微疏忽了一下而已嗎？
“假消息！這是假消息！肯定是興王脅迫陛下下的旨意！來人，把這個膽敢假傳聖旨的家夥，給我殺了！”
“放箭！放箭！”
他連忙下令，就想要殺人滅口。
隻是……此時此刻，長陵衛們隻顧防備眾人了，箭還在守城將士們的手中。
麵對這種情況，他們哪兒敢放箭。
“哈哈！你們這群亂臣賊子，倒是殺啊！”
“老夫就站在這裡，你們來殺！”
這一下城牆上的騷亂，也被鄭紀看在眼裡，幾十歲高齡的他，麵對這種情況絲毫不懼！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陛下聖旨已到，就地除賊！”
“九邊將士聽令！保護鄭總統！”
王勳等人也快速反應過來了，直接就趕緊派人在鄭紀等人麵前舉盾了。
這一下，他們的行動徹徹底底變得名正言順，自然不可能讓鄭紀這麼容易死了。
他們還想洗白來著！
“不用……老夫就站在這裡！老夫倒是要看看，這些亂臣賊子敢殺老夫嗎！？”
鄭紀反而再次越過了人牆，直接還向前走進步。
“來啊！謝遷，楊廷和，殺了老夫吧！”
“屆時，讓天下人看，到底誰是亂臣賊子，到底誰會遺臭萬年！”
鄭紀自然不怕，還可勁叫囂。
“亂臣賊子！殺！殺！殺！”
九邊將士再度齊聲高呼，士氣攀升到了極點。
與之對比，城牆上的京城眾人……卻陷入各種猜忌和狐疑，士兵們、官員們茫然無措的看著楊廷和等人。
“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嚴嵩、崔銑等人腦子已經短路，徹底不清楚他們當前的狀況了。
但是竟然有幸置身這種大變局的場麵，他們在害怕和疑惑之餘，內心竟然有一種止不住的興奮。
接下來的局麵，該如何發展？
高高在上的首輔他們，真的是亂臣賊子嗎？
“停下！都給我停下！”
“閉嘴！”
“閉嘴！”
“陳忠，讓你的長陵衛！給老夫全都放下武器！”
楊廷和終於再次急聲大吼起來，甚至衝到陳忠麵前，直接一把搶下了他的刀，一把扔出了城牆之外。
哐當！
刀落地。
九邊將士們也停下呐喊，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彙聚楊廷和身上。
“鄭紀！你口口聲聲說我們謀反！炸毀太宗皇陵，甚至要滅我們九族……滅長陵衛的族！本官不想說其他！本官隻想問一句，你手中的聖旨，到底是陛下發的還是興王發的！陛下還活著嗎？”
“你這道聖旨！什麼時候從金陵過來的！”
“我絕對不相信陛下會發這樣一道聖旨！”
楊廷和還是有些急中生智的，愣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似乎找到破局辦法。
當然，破局辦法，也隻是宣布鄭紀帶來的聖旨是假消息！
和陳忠的說辭，並沒有什麼區彆。
隻是他的這個問題，問到了關鍵。
聖旨到底是朱厚照發的，還是朱佑杬發的。
“嗬嗬，到了現在……怎麼，楊廷和，你們還想做困獸之鬥嗎？甚至……還想裹挾著大家，一起繼續造反，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想要把你們北方官場，一網打儘嗎？”
他的問題一出，鄭紀就知道他的打算了，冷笑一聲，直接把矛盾再次轉入他們內部。
這話一來，文武百官和所有人再次不善的看向楊廷和。
“鄭紀！不要妖言惑眾！本官隻向你正麵回答問題！”
“陛下他還活著嗎？”
楊廷和不上套，執意再問。
“險惡用心！狼子野心！楊廷和啊楊廷和，虧你也是陛下的老師，虧你也是當朝大儒……哪怕真的是興王脅迫陛下，他真的敢弑君嗎？”
“陛下他當然活得好好的！”
“也沒失蹤！也沒生病！”
“他身體無比健康！”
這下也算是內涵了一下朱棣和朱允炆了，也是毫不留情揭穿了楊廷和的小心思。
“好！陛下無礙……那臣也放心了！”
“那鄭紀，你再回答本官一個問題，你們這個聖旨，是什麼時候出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