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吧,挺好聽的。”
······
這個時侯聊天,總是最甜蜜的,連空氣中都還彌漫著股甜蜜的味道。
“你本名叫潤娘啊,家中可還有親人?”
司棋本名潤娘,確實很潤。
當燥熱散去,懷玉也恢複了清明,變的正人君子起來。
“我本姓陳,老家是江南潤州的,所以我小名潤娘,我祖父曾為南陳之官,後因隋滅陳,被削職為民,後來祖父與族人在鄉響應江南反隋,事敗全家皆被貶為奴隸,押到長安賞賜官將為奴······”
司棋家的曆史也挺參的,本也是江南士族,雖不說是一流名門,卻也是家境優越,結果南陳被隋平滅,先是奪職,後來又因參與江南士族起兵反隋兵敗全家為奴。
自此後,曾經的名門士族,淪落世代為奴,司棋一出生就是李家奴婢,他父母是李家奴,她也就是李家的家生婢。
也許是因為張出塵也曾是江南士族之後,又或許張出塵也有過在長安貴族家為歌伎的經曆,所以對陳家還不錯,尤其是司棋,因為打小聰明,選給三娘做婢女後,衣食無憂,甚至還能讀書習武。
如今還給她選了不錯的夫婿,甚至還給了她一份不菲的嫁妝。
“你家還有何人?”
“阿耶在京西醴泉縣永康公府的一個莊子裡做管事,阿娘也在那邊。兩個阿兄一個在這邊府上當差,另一個跟隨李二郎為隨從,還有個妹妹,如今跟隨在耶娘身邊。”
做為家奴,司棋一家過的還不錯。
據司棋說那位李二郎,是個任俠之人,一心想當大俠,整天不是習武練劍,便是馳射打獵,還跟他五叔李客師學的一手射鳥的好本事,據說連雕都能射落,但李二郎李德獎不太想當官,甚至也不想帶兵打仗,隻想做個高朋滿座,四海皆友的大俠,他平時最喜歡結交朋友,整天在外麵,很少回家。
李靖常年在外任職,也管不了這兒子,張夫人卻又似乎有意縱容二兒子的不求上進,司棋她哥打小跟著這二郎,也是學了身好武藝,在外麵整天吃吃喝喝交朋訪友,過的挺逍遙自在,甚至也江湖上小有名氣。
司棋大哥二哥也都是李家給他們賞賜了婢女為妻,都生兒育女,反正奴隸配奴隸,生下來娃又成了家生奴婢,陳家一家子在李家的奴婢裡算是地位較高,過的較好的。
“難怪沒見到李二郎。”
“大郎李德譽雖是六品千牛備身還帶五品勳,不過其實文不成武不就的,論本事遠不及二郎的,隻是跟二郎無心仕途相比,大郎倒是很熱衷仕途的,平時最喜結交名門貴族子弟,二郎則倒相反,不論勳貴子弟,還是富家豪俠少年,又或邊塞遊俠、市井無賴、街坊惡少、江湖好漢,都喜結交。”
武懷玉聽著心想,怪不得李靖之後,好像就沒在曆史上聽說過李靖家什麼有名的後人,原來兩兒子這般,都不是子承父業之人啊。
李二郎如何他還沒接觸過,但今天見到李大郎,確實不是個什麼有能力的。
相比起來,李三娘好像倒是個挺了得的姑娘,李靖的兄弟侄兒們,好像也都挺厲害,比如現在被困在會寧關的李脩行父子,又如即將要上前線增援的李客師、李正明兄弟倆,還有他們的兒子,都挺爺們。
偏偏李靖兩兒子,聽司棋說的雖委婉,但老大明顯隻是個沒啥本事的紈絝子弟,喜歡結交權勢,喜好名利,偏又沒啥本事,以唐初的激烈政治鬥爭局勢,這早晚容易出事,甚至還可能要牽連李家的。
李二郎倒是個性子灑脫的人,但身為李靖次子,有一身好騎射本事,偏偏又不願走李家這將門路線,偏要當好漢大俠,說白了這也是個不負責任的家夥,靠著父蔭,靠著家族名聲,甚至靠著家財,當然能瀟灑,縣公子弟,又是隴西李氏名門,但是他隻享受李家給他的一切,卻不能為家族以及後人創造價值,李靖就這兩兒子,老大無能,老二不負責,豈能不沒落。
他隱約記得曆史上李靖家的家廟,後來到了唐玄宗時期,都淪為了楊國忠的馬廄了。
司棋懂的很多,大宅門裡的高級婢女,那也妥妥的能頂的上後世大集團裡的高級白領了,不僅府裡的事她知曉的多,而且對外麵的門閥之間的姻親關係,甚至是各家跟宮裡的關係,又或朝堂上的權力鬥爭等都很懂。
懷玉相信,這些肯定是她聽李三娘跟張出塵她們聊到的,但也確實得聰明且有理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