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青道:“製造紅衣大炮,依靠咱們本土的工匠還是很難的,恐怕會不得要領。咱們要麼從京城請人,要麼直接找西洋人。”
傅宗龍道:“京城除了徐國相和他的學生孫元化之外,還有他們的洋師父利瑪竇、湯若望等,但他們都是明朝授予的官員,隻怕很難招攬。至於西洋人,咱們在河南還沒碰到,隻能慢慢物色了。一旦發現,定會重禮相聘的。”
範青點點頭,道:“凡事早有準備才能成功,咱們確立的下一個造炮的目標,才好去行動。一會兒傳令下去,讓各將在河南各處行軍的時候,注意西洋人和會造炮的明朝官員,優先收攏這些人才。”
李岩和傅宗龍一起點頭。範青正要召喚親兵,發布命令。忽見聽到帳外,腳步聲橐橐,一人邁著大步快速走入軍帳,正是急脾氣的劉芳亮。三人見他一臉怒氣,不由得微微吃驚。
範青笑著問:“劉將軍,大過年的,你又跟誰發脾氣了?”
劉芳亮向範青施禮,又向李岩、傅宗龍二人拱拱手,才說出原委。原來範青到他的營地簡單視察了一下就走了。劉芳亮卻擔心屬下過年節,軍紀鬆散,所以他送走範青之後,仔細在營地中查看,最後在軍營的馬廄中發現有幾名兄弟在玩葉子牌。這使他火冒三丈,立刻下令,把這些士兵,連同他們的校尉全都抓起來,聽候處分。他則趕到中軍,報告範青。
範青笑道:“你想怎麼處理?”
劉芳亮道:“這個口子不能開,我的意思是要從嚴處理,所有的人都抽二十鞭子,為首的莊頭要砍頭示眾,以示懲戒。殺一儆百,讓大家知道違反軍紀不是好玩的。看以後誰還敢把不準賭博的禁令當成耳旁風。”
傅宗龍和李岩對視一眼,都覺得處理過重,雖然範青說過不許賭博,但現在是過年期間,弟兄們偶爾犯戒,也不至於就要砍頭。二人又都一起望著範青,希望他能從輕發落。
範青微笑著,讓一名親兵給劉芳亮搬過來一把椅子,請他坐下說話。
劉芳亮謝過了,氣呼呼的坐下,本來結實的椅子在他的屁股下麵猛地咯吱一聲。
範青道:“劉將軍,兄弟們違反賭禁,按道理應該重罰,不過全軍都在快快活活的過新年,可將為首聚賭的人打一頓就算了,其他人告訴,以後不要再犯就行了。”
範青現在很有威信,一般他說出的話,眾將都不敢反對。但劉芳亮是個固執的人,他剛剛坐下,立刻又站起來拱手道;“大將軍,我不是怕彆的,我是怕一項禁令有人不遵守,以後彆的禁令也會被將士們看得可遵可不遵,再好的軍紀也變成了擺設,可有可無。再說,兄弟們一旦準許賭博,必然要弄錢到手。以後攻破城池,攻破山寨,想禁止他們不搶劫,把繳獲和抄沒的一切財物交公,成麼?將士們隨便搶劫財物,咱們闖營的軍隊豈不是和官軍一樣了?官軍就是到處搶劫,沒事時聚眾賭博,賭輸了就打架行凶,行軍時帶著大大小小的包袱,打起仗來又顧命又顧包袱,遇機會就來個鞋底上抹油。我何償不願意讓兄弟們在新年佳節快快活活的玩幾天?可是軍紀上不能馬虎。一處鬆,百處鬆。上次攻破商丘,好多人看到小袁營的將士搶劫,也跟著有樣學樣,做了許多壞事,這就是軍紀鬆懈的開始,所以今日之事雖小,也非要嚴辦不可。”
範青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應當重視起來,就問:“是哪幾個兄弟賭博?是老兄弟還是新兄弟?”
“管他們的校尉叫白鳴鶴,是老八隊的人,我已經叫他過來了。他雖然攻打開封以來立了不少功勞,但也脫不了乾係,也得受罰。”
範青立刻向侍立門外的親兵們吩咐,立刻讓白鳴鶴進來問話。這個白鳴鶴範青還有些印象,他雖然是老八隊的人,但上次開封之戰的時候,李古壁嘩變,他不肯屈從,從營地中逃出來,也算對範青十分忠心,是一名忠誠勇敢的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