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裡還有一張紙,錢夕萊拿起來。
這是梁遠山的病例,在一些專業術語裝飾的文字中,錢夕萊看見了幾個能讀懂的詞語。
【暴力襲擊】、【肛裂】、【下頜骨裂】……
她眼睫輕顫,等再看向梁遠岐時,對方的神色已經徹底變暗。
“你知道我弟弟在裡麵受了多大的委屈了嗎?”
錢夕萊倏地將病例甩到桌上,手臂都在顫抖:“是他自找的!”
梁遠岐眯了眯眼:“那你今天坐在這裡,也是自找的了?”
她起身:“那他和李麗對我的傷害呢?這兩年裡,我沒有一天不被她們羞辱、打罵,但凡敢反抗,梁遠山就會出現。他們欠我的誰來還?”
“是你沒本事,”梁遠岐看著她,“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就應該是這樣。人踩人,人吃人。”
下頜被他一把攥住,冰冷的觸感,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捏碎。
錢夕萊躲也躲不開,又聽他說:“我找你,是讓你贖罪的。你欠我弟弟的,得還。”
手放開了,紅色印記留在錢夕萊的下頜。
“後天我有幾個朋友從美國過來,你陪我一起。”他彎腰湊到她麵前,一雙眼睛湧出不可言喻的邪惡,“穿得性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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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馳的汽車掀起錢夕萊的衣角,她緩步走在街道上,看什麼都模糊不清,一眨眼,眼淚簌簌落下。
世界在此刻變得清晰,清晰到她能透過玻璃看見自己的臉。
還好,不是濃妝豔抹。
指甲上也沒有大紅顏色。
她還沒有完全墜入地獄,隻不過……已經可以聽見地獄中野獸的呼喚。
要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她好不容易勸媽媽接受治療,卻再一次撞見了梁遠岐,並被他牢牢盯上。
事情最終還是發展到這一步。
她全身燥熱難耐,心臟猶如放在火上碳烤。夜風微涼,是唯一能讓錢夕萊舒服些的東西。
她慢慢走回醫院,上了樓病床是空的,被子扔在床上,一角搭在地上。
“媽!”錢夕萊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迅速轉身來到走廊,握住一位護士的肩膀,“看見我媽了嗎!13床!”
護士迷茫道:“沒有。”
“媽……”錢夕萊掏出手機,又不小心掉在地上,她撿起來胡亂地按。
終於等到那邊接聽,錢夕萊快速開口:“梁遠岐你有什麼不滿意朝我來!彆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萊萊。”
錢琬珍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一雙手提起她的手臂:“萊萊,你怎麼跪在地上了?”
錢夕萊眼淚縱橫,一把攥住她的手:“你去哪了?”
錢琬珍麵色蒼白,按了按胃:“不太舒服,晚上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
錢夕萊一下子撲進她懷裡:“我以為你被……”
“怎麼了?”
她搖頭,哽咽道:“沒什麼,我以為你丟了。”
錢琬珍輕輕拍她的背:“我怎麼大的人了,怎麼會丟呢,倒是你這麼晚才回來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