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對您的敬重。”陳素笑道:“兵部的事情,我誅邪司不好越俎代庖。至於人怎麼處置,也得是由您老說了算。”
“我這就將他革職下獄,等候發落。”齊昆侖當即道。
“老爺子。”陳素勸道:“證據確鑿,眾目睽睽!若是處理起來再拖泥帶水,伱說那些兵士心裡軍紀何在啊?”
“嗬。”齊昆侖不由得一笑,“那依你意思,我這就奏請陛下,秋後問斬?”
“老爺子,這可不是我的意思,這是您軍法嚴明。”陳素淡淡一笑,“不過你若是真在乎我的意見,以權謀私、監守自盜、惡貫滿盈,這種人如果多拖一天,都起不到殺一儆百的作用。依我來說,今日就立即在城牆之上通報罪狀、當眾斬首,以平悠悠之口。”
齊昆侖深深看了陳素一眼,方道:“你不愧是笑無常。”
“可不敢。”陳素搖頭道:“老爺子就是上了年紀了,容易心軟。您年輕時候殺伐果斷的事跡,我們可都是聽著長大的。”
“哼。”齊昆侖翻手一扣拍桌案,“就按你說的辦!”
“齊公高義!”陳素頓時一拱手,高聲恭維道。
“不用給我戴高帽,軍中有這般蛀蟲,是我失職。以後誅邪衙門但有發現,一樣直接通報給我,我統統懲處就是。”齊昆侖沉沉說道,“有你們這些仙官,對朝廷倒真是一件好事。”
……
片刻之後,大功告成的陳素已經與梁嶽又騎馬回往誅邪司。
馬背上,陳素又開始閒問道:“你可知我為何要讓武安堂來辦事?”
“避免與飲馬監衝突?”梁嶽猜測道。
“不錯,這是其一。”陳素道:“我自然可以直接下手,他們都說不出來什麼。可是曹無咎那閹人自覺掌握了一顆棋,被我就這麼拔了,肯定會心有不甘。其二就是,如果我下手,就得把人抓回來辦事,不可能在城牆上當著眾軍的麵就殺了,沒有這麼好的警示作用。而武安堂的人,也得恨我越俎代庖,直接無視他們辦案。”
“所以這樣讓武安堂動手,飲馬監說不出怨言、軍方也不會記恨、還能警示後來者,一箭三雕。”梁嶽立刻道:“陳師叔高明!”
“不不不,你才高明。”陳素笑著看他。
梁嶽嘿嘿一笑,“我隻是跟在陳師叔背後搖旗呐喊罷了。”
“你在文書中寫明交給我,分明是懷著讓我出頭的小心思。”陳素笑道:“不過我不討厭這種小伎倆,反而很欣賞。”
梁嶽也不遮掩,直接道:“陳師叔不要怪罪我就好。”
“雖然我不喜歡那些權謀算計,可是他們要玩,咱們就得玩得比他們強。”陳素繼續道:“實力弱小,先保存自身,不能強出頭,這個做法是對的。等到有實力了,再殺伐果斷。對好人菩薩心腸,對惡人雷霆手段,方是正道。”
“受教了。”梁嶽頷首道。
壞人奸,好人就要更奸;壞人狠,好人就要更狠。
這個道理,他近來感悟越來越深。
從某種方麵上來講,他甚至覺得陳素與自己的師父王汝鄰是一類人。
師父是在江湖恩怨上,看似不擇手段,可他從來不會背刺好人。
陳素則是在朝堂鬥爭中,日日勾心鬥角,殺的都是惡人。
二人策馬眼看回到誅邪司,忽然看前方一座衙門口外人山人海,好像有大事發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