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家境貧寒,祖父、父親、叔父儘皆為國戰死,母親一人養家。我早些當值,才能幫忙母親分擔重擔,撫養弟妹。”梁嶽如實答道。
“有些可惜。”徐占鼇道:“一朝登科、金榜題名,方是入朝正道。你如今雖然也立下大功獲伴讀之位,可將來升了官,難免還是會被人輕視。好在還有誅邪衙門給你作為後盾,不過玄門仙官的身份,也無法助你再進一步。”
梁嶽知道對方說的都是實話。
胤朝官場裡科舉出身的人多了,自然就形成了一股風氣。
靠家中勢力入朝的權貴子弟,或者是梁嶽這樣憑功勞入朝的武人,都會處於鄙視鏈的底端。
而這些科舉出身的官員中,根據不同的書院或是不同的科舉排名,其中也有區彆。
像徐占鼇這般劍道書院出身、又是當年科考榜眼入朝的,簡直就是鄙視鏈的最頂端,各個維度的人上人。
也難怪他總帶著一股傲氣。
不過梁嶽並不在乎這個。
如今他玄門弟子的身份進可攻、退可守,若是在朝中發展不順,大不了一走了之。
如果真是科舉出身,反倒就沒有那麼自由了,難免會一入朝就囿於同榜、同院、師承等等,被迫有了派係。
現在完全不用顧那些。
老子是仙官,哪管你們這些哩個啷?
於是他答道:“學生能有今日,已經心滿意足,十分感謝朝廷與太子殿下。至於更高的大誌向,也不敢奢求。”
徐占鼇道:“你若是今年
應考,以你才學,不說榜上前三,至少三甲之內定有你姓名。你如果有心,我可以幫你安排書院名師,助你攻讀備考。否則見明珠蒙塵,我總是於心不忍。對太子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梁嶽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沒反應過來對方的點撥。
眼前的人是禮部尚書,四年一度的科舉正是由他主持。
這些年來,朝廷中很少有人會主動靠近太子,太子也不大會拉攏彆人。所以隻聽聞有某某官員是六皇子鐵杆,可很少聽說有誰是太子鐵杆。
太子一派的大人物,也就隻有這位禮部尚書了。因為有太師的身份,自動就被綁在了太子的戰車上。一旦太子登基,那他憑借這層身份,立刻就會擁有無限尊榮。若是太子失敗,那他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
所以徐占鼇絕對是希望太子好的。
他這麼熱心推薦自己去參加科舉,應該就是想自己以這一途徑入朝,更容易參與到一些實權官職裡,將來可以給太子提供助力。
否則自己現在的太子伴讀是個毫無實權的虛職,誅邪司行走更是個遠離朝堂中心的仙官,對太子的助力也有限。
隻要自己願意應考,那以自己的能力和這個禮部尚書的老師,前途絕對是不會差的。
可梁嶽實在是不大願意。
他現在這幾件事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哪還有功夫備考?
相比之下,他還是覺得努力修行更重要。
比起科舉,他也是對強大自身之後參加奪城之戰更感興趣。
所以他還是婉拒道:“老師如此看重,實在令學生惶恐。可學生畢竟出身玄門,日日修行已經耗費大半精力,又要隨同誅邪司辦事,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心力了。”
“唉。”徐占鼇拍拍他的肩膀,“人各有誌,我也不勉強你。無論你在江湖廟堂,記得有我這個老師就好。”
梁嶽聞言,頗有些感動,立刻回道:“多謝徐師!”
不再稱呼太師大人,而是與太子一樣的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