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展示完出入皇城的腰牌,坐在車轅上也提醒道,“梁伴讀,以後您進出都是小的來接送,可千萬彆自己活動啊。這皇宮裡比不了外麵,一步不慎可就是殺身之禍啊。”
“我知道了。”梁嶽微笑道:“多謝公公提醒。”
“小的名叫吳羈,你喚我小吳子就行。”小太監笑道:“今後你在東宮行走,咱們還會常有來往的。”
“吳羈?”梁嶽神情有些微妙,欲笑又止,還好隔著車簾,也不會太冒犯,“這名字是昨日的吳懷禮吳公公取的嗎?”
“是的呀。”吳羈道:“乾爹說這代表著沒有羈絆,希望我以後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很好的寓意。”梁嶽點頭道,“人沒有羈絆確實會自由很多。”
“可是人在宮裡哪能自由呢?”吳羈略有羨慕地說道,“我覺得梁伴讀你這樣在外麵的人才是沒有羈絆呢。”
我有。
我還留著以後用呢。
梁嶽心裡默默反駁道。
馬車沿著宮牆中間的寬道一路前行,繞了不知道多少個彎,終於來到了東宮處。
一落車,就看到太子帶著吳懷禮與一眾宮人都在那裡等候,當天那名護道者站在人群
一側的暗處,依舊不大起眼似的。
“梁嶽!你可算來了,我盼了好久。”一見到他下車,太子立刻歡喜地快步上前。
“太子殿下!”梁嶽躬身施禮。
彎腰到一半,立刻就被太子托了起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該是我向你行禮才對。”
“太子可莫要折煞卑職。”梁嶽也一番客氣。
二人客套著的時候,那位護道者也走上前來,問道:“聽說梁伴讀是玄門弟子?”
“不錯。”梁嶽又轉過頭答道。
“不知師承哪一脈、哪一位高人門下弟子?”護道者輕笑道,“老夫胡得鹿,供奉殿任職,現專門守衛東宮。早年師承也是玄門分支,說不定還能與你攀上同門。”
“我的安危一向由胡先生保護,他是我極敬重的長輩。”太子在一旁介紹道。
“見過胡先生。”梁嶽聞言不敢怠慢,禮貌答道:“晚輩師承玄門禦劍一脈,恩師王汝鄰、道號守義真人。”
他一聽話風,就知道是玄門弟子出門在外必不可少的認親環節,如果能和東宮的這位一品供奉攀上關係,自己以後的安全就大有保障,所以也很熱切。
可胡得鹿一聽這個名字,忽然麵色一沉,“他?”
“胡先生可是認得我師父……”梁嶽見勢不妙,弱弱地說道。
“哼。”胡得鹿冷哼一聲,突然就轉身離開,又自顧自走去遠處了。
“……”梁嶽心說不好,看這樣子又像是受害者。
看來以後出門在外提起師父名字,還是要小心一些。
背刺榜榜首,難免會“略有幾個仇家”。
好在太子也不在意這些江湖恩怨,又引著梁嶽向前,邊走邊道:“今日是你第一次入宮,就不讓你陪我上課了,徐師極為嚴厲,我怕你跟不上也會被責罵。我把我最近學的功課給你帶回去,你溫習溫習,下次再陪我一同上課。”
“好的,太子安排的實在是太周到了。”梁嶽再次應下。
他來之前特地了解過,太子的首席老師是禮部尚書徐占鼇,劍道書院出身的一位儒修大能,學問造詣也很高。
在國策、經史、詩詞、書畫方麵皆是登峰造極,市麵上“徐尚書”題名的書畫作品,一幅最高可價值過萬兩。
可他自任職高官以後,為了避貪腐之嫌,再也不向外出售書畫,被認為是文壇的一大損失。
“不周到些不行啊,你可是我唯一一位伴讀,我怕你也被徐師罵走。”太子笑道。
“啊?”梁嶽有些意外,“隻有我一個嗎?”
“是啊。”太子笑得有些靦腆,“徐師本就嚴苛,而且因為我身份特殊,徐師要責罵我的時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