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點了點頭,誠實的說道,“原本我懷疑你同他們是一夥的,但是我想起你是杭州的那個謝三,我便不懷疑了。我聽柴二說起過你。”
謝景衣神色古怪起來,“柴二說我什麼?”
官家摸了摸下巴,“柴二說你很聰明,遠勝男子。”
謝景衣鼻頭一酸,“這一整條街,都是賣燈籠賣棺材,賣爆竹的。人為什麼要來我這裡買呢?於是我開了兩間相鄰的鋪子,第一家賣整條街最貴,第二家賣整條街最便宜。”
“愛便宜的人,逛了第一家,再逛第二家的時候,覺得自己賺大發了,開心的買了回去。堅信便是死了也比彆人高貴的人,逛完了一圈兒,還是會回到第一家,買最貴的總是沒有錯的。”
官家指了指地窖那看不見的門,艱難的說道,“所以第一家同第二家其實賣的都是一樣的?難怪人說,無商不奸!”
謝景衣搖了搖頭,“說一樣,也不一樣。第一家賣的是臉麵,第二家賣的是實惠,各取所需罷了。”
官家若有所思起來,好像是有哪裡不對勁,但是他一時半會兒的,也整不明白。
謝景衣眨了眨眼睛,“賺得多了,給國庫繳納的稅也多了。”
官家一聽,猛的點頭,“好,很好。”
他為何要整新法,實在是國庫都被他親爹霍霍光了啊……作為一個皇帝,他覺得錢真的很重要!
“那你為何要做門這麼複雜,直接進出不是更方便?”
謝景衣笑了起來,“有的事情,不戳穿的話,皆大歡喜。若是說破了,難免有人生氣。”
她說著,豎起耳朵聽了聽,“柴二來了,咱們可以上去了。”
官家一愣,“你如何知道柴二來了?”
謝景衣伸手推開了地窖的門,又轉身來拉官家,“我能聽出他的腳步聲。”
她說著,就看到柴琛蹲在地窖口,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我的腳步聲,有什麼特殊之處?”
謝景衣笑而不語,“人都抓著了?”
柴琛點了點頭,伸手拉起了官家,同他先見了禮,方才說道,“官家無事就好,六名刺客,其中三人被吳小將軍誅殺,剩下三人被擒。”
官家鬆了口氣,“嗚嗚虎可有事?”
“一點小傷不礙事。”說話間吳五虎便衝了進來,他巨大的背影擋住了門口所有的光。
一瞧見裡頭站著的謝景衣,驚呼出聲,“原來是謝三妹妹,我滴個娘啊,嚇死我了,我還在罵是哪個狗娘養的趁著我不注意,把官家偷走了,原來是謝三妹妹!若是官家受了傷,我阿爹非砍了我的腦袋不可!”
“多虧了你,要不然的話,老五我今兒個怕是要缺胳膊斷腿少截腦袋,才能堅持到援軍過來了!官家,吳五虎走錯了路,害得官家受驚,簡直是死罪!”吳五虎說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官家忙走過去,扶起了吳五虎,“怎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些刺客!今日朕平安脫險,多虧了你同謝三了。”
謝景衣笑了笑,眼睛卻是盯著門口那六人。
她先是看了看那地上的三具屍體,又看了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三人,皺了皺眉頭,對著柴琛搖了搖頭。
之前她看到那個手上有紅色點點的人,並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