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舌唯我的想法注定無法實現。
因為斷天狼已經將屎盆子扣到了漠北皇庭的頭上。
與大周交戰多年,羊舌唯我也不由的染上了些“講規矩”的壞毛病。
但斷天狼,或者說蕭立淵卻是很好的學習到了漠北皇庭之人的“長處”,那就是不講道理!
連民間爭執都需要裡正或者官府主持公道,何況於國家。
可這世間,有誰能有資格主持漠北皇庭和大周的“公道”呢?
逐北軍糾集,步步緊逼漠北皇庭,其消息再想攔,也堵不住幽幽眾生之口。
至逐北軍兵臨燕山時,江南府內,蘇複火上澆油的方法終於不再適用。
那些在外做生意的江南府籍人士傳回來的消息,可比坊間流傳的惡趣味之事更有可信度。
一時之間,江南府內萬家慟哭。
壓抑半年後,被蘇複先敲竹杠,後又以鐵血手段唬住的世家,官員們終於忍不住,想要借此東風,興生事端以絕蘇複清算江南之機。
廬江郡內,璩全滿臉疲憊地立於黃家大宅之前。
懷中的信他不曾看過,卻已經在此處等了近半個時辰。
現在的璩全代表了蘇複,亦同樣知曉民間流傳的消息。
及於黃家門前,璩全方知蘇複的倉促囑咐是何意。
所以,對於黃潮的猶豫,璩全給予了充分的耐心。
又是半炷香後,黃家染有血跡的大門打開,門後,黃潮佝僂的身影浮現,往日裡的精明算計全部化作肅然。
“璩百衛還請進來一敘,黃家雖然拮據,但於門外會客,亦有失黃家禮儀。”
璩全心中一鬆,那醞釀的殺意收束,全身甲光閃爍,從馬上翻身走下,真就一人走入黃家那布滿恨意的人群之中。
黃潮卻是心中一沉,閉目不做它聞。
他多想璩全帶人前來或者乾脆就於此時大開殺戒。
他已經做好準備,讓璩全等人殺個過癮,畢竟他黃家有的是人,隻能避開此次禍事,就是再死六千人又有何妨?
可璩全卻是不順他意呀!
“黃家主何必作閉目之態?”璩全立於黃潮身前,對四周那沉重目光視若無物。
黃潮歎息一聲,睜開眼睛看著璩全道:“若我黃家就此閉戶,半年內不理外事,璩百戶可否放我黃家一條生路?”
璩全不答,隻是從懷中取出蘇複所托書信,冷硬道:“我隻是一個小人物,從令而行為我的職責。”
“黃家主貴胄傳家,想來不會為難我等小人物。”
黃潮嗤笑一聲,側身不答,但身形卻是偏轉半周,虛手前引道:“璩百戶請。”
璩全笑了笑,將手中書信暫時收起,環視一圈後搖了搖頭。
“諸位若有不服,我璩全,蘇縣伯,蕭家及大周,無不可接之事。”
“江南府再如何,也得蜷於大周國法之下!”
黃家之人麵色陡然紅潤,眼中噴火般直視璩全,但卻無一人出頭,勇於駁璩全之言。
現在大周朝廷的威信力在民間臻至頂峰。
值此盛世,誰敢忤逆大周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