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非英雙眼微紅,緩緩將頭抬起,強露一抹微笑後看向諸女。
她很想裝作無事,但卻怎麼也無法將這話說出口,隻能側身抱住顧毓的腰肢,將臉埋在其中,聲音中滿是哭腔道:“我,我明白的,在江南事案傳來的時候我就明白的,不管如何……我父親都結束了。”
還有一句話滕非英沒有說,若她父親真有涉及,那肯定是主謀之一,那是夷滅三族?九族?誰又能知道呢。
嬋寒仙並不想這悲傷的情緒蔓延開來,將眼中淡化的屈辱收起,對著師妙竹岔開話題道:“妙竹,那人留下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師妙竹依舊沒什麼反應,這讓嬋寒仙等人紛紛升起了疑惑,湊到師妙竹身旁,低頭看向那白紙之上印下的柔媚字跡!
嬋寒仙嘴顯得有些哆嗦,無意識地喃喃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彆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這是一首對她們的歉詞,也是對醉花樓背後,那位楚王的賀禮!
……
平山會館內,一個人影悄然關閉房門,隻剩房中殘燭輝照,一美豔女子嘴角帶笑地躺在血泊之中,好似登上了天堂。
蘇複那頭,在醉花樓灌下去的那些茶水和小食,早在和嬋寒仙幾女的對抗中消耗殆儘,琅琊群城幸虧沒有夜禁,不然蘇複現在應該趕回會館,老老實實地餓著肚子,等著明日的早餐。
哪能如現在一般,坐在街邊小攤,吃著燉煮的羊肉,喝著溫熱的小酒,和談玉河這個江南通肆意的談論著江南府的風情。
待明月西折,蘇複這個半吊子自然是被楊襲虎一手拎著趕回了會館,而姚清遠在將從醉花樓帶出來的東西放下後,蘇複便口無遮攔地說道:“楊大將軍,這裡麵可有你心頭好哦!”
“看看吧,看看那個嬋寒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省得你老惦記著!”
話說完,蘇複打了一個酒嗝,然後對著站立在一旁的姚清遠揮揮手。
“姚統領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還有話要和我們楊大將軍好好掰扯下!”
姚清遠收身,很好的履行了一個曾經的親兵的職責,彎腰順從道:“那蘇縣伯,楊將軍,卑職就先回去了!”
待到姚清遠的離開,室內又安靜的一會,楊襲虎沒有半點避諱地從這些身份文書中找到嬋寒仙的資料,一邊認真看著,一邊問道:“姚統領是有什麼不對,需要你把我當借口將他支開。”
姚清遠從在豐京開始,一路隨行到現在,不管是蘇複還是仇犁庭,對於這個江南事案的親身經曆者,好似都不是那麼的看重,甚至有點疏遠。
蘇複坐在床頭,將懷中師妙竹所給玉佩拿了出來,隨手丟給楊襲虎。
“這印記我在金堂司內看到過,這醉花樓,或者說這個師妙竹的身份可不算簡單,楚王府內可能連一些楚王的側室都沒有這東西吧!”
“嗬嗬,結果在一個煙花之地得以看到。”
蘇複避而不談姚清遠的事,他隻是謹慎,但卻不會肆意妄言,畢竟……姚清遠怎麼也是匡天乾的親兵統領。
楊襲虎一入手便知道這玉佩的真假,但視線卻沒移動半分,依舊在盯著嬋寒仙的身份文書及相關的經曆仔細看著。
“在多疑這一件事上,你倒和仇大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