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蕭元壽能為了糧餉搶劫聖衍公,那明天是不是也能為了糧餉搶劫我們?
一旦生成了這種思想,各地勳貴和朝廷的信任便沒了,到那時想要挽回信任,必定要找替罪羊出來。
而李俊成作為這支軍隊的指揮官之一,他第一個便逃不了,第二個便是劉淩。
就這樣,二人對視一眼之後,又全都冷靜了下來。
可就在這時,蘇如意又開口了,她輕蔑的看了所有人一眼,然後冷哼一聲說道:“一群蠢貨,這辦法都想不出來嗎?”
此話一出,眾人齊刷刷的看向她。
若是一般情況下,不管是劉淩還是蕭元壽,被罵蠢貨之後,必定會對她怒斥一番。
但今天這鬼丫頭的腦瓜子好像十分靈光,說的話全都能切中要點。
於是,劉淩也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麼高見?”
蘇如意攤了攤手道:“你們搶不得?便讓老百姓們搶唄!到時候你們再搶老百姓的,並給他們扣上一頂暴民的帽子。”
“到時候罪過不就成了功勞了嗎?”
“啊!”劉淩震驚不已。
蕭元壽和李俊成同樣瞠目結舌。
好家夥,你這是借刀殺人,再螳螂捕蟬,最後又是一招乾坤大挪移,直接將罪過變成功勞了!
不得不說,這計劃是相當高明,起碼就算未來事發,他們也有說辭。
但想到要對老百姓出手,蕭元壽還是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且不說怎麼說動老百姓們對孔向西出手,單是想到要剿滅他們,我便下不去手。”
“還是另想辦法吧!”
李俊成聞言也連忙道:“是啊,若我等主動去指使老百姓們,情況隻會更糟,就算最後將所有人都滅口,那也會給殿下落下個不仁的名聲。”
“咱們還是另想辦法吧,大不了我們從豫州、冀州調集糧食。”
眼見二人不同意,蘇如意也沒辦法了,按她的計劃,現在曲阜的老百姓殺心正盛,隻要自己稍微激發一下,他們便能將聖衍公府搶個底朝天。
至於剿滅“暴民”的時候,大不了手下留情便是了。
但看到二人如此決絕的拒絕,蘇如意也懶得再說了,反正仗不是自己打,你們去發愁吧!
一番沉思之後,蕭元壽也隻得咬牙道:“那也便隻能如此了,我這便上書父皇,讓他為我等準備糧草。”
冀州和豫州兩地,距離臨淄最短也有七八百裡,若要運送糧食,不僅時間長,而且損耗也很多。
況且等消息傳給皇帝,皇帝再下發給官員,官員再籌集糧食送過來,那起碼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而現在,他們的糧草則隻夠吃十天的了。
這麼大的空檔,若要寄希望於魯州兵或者肅寧軍以及曆城的糧倉,劉淩實在是不放心。
一番縝密的思索之後,劉淩眼中精光閃過,隨後他抬頭看向蕭元壽道:“殿下,我有辦法了。”
蕭元壽眼前一亮,連忙道:“快說。”
劉淩目光飄忽了一下,並未回話。
蕭元壽見狀急了:“哎呀,你快說啊!”
一旁的李俊成見狀明白了劉淩的意思,他冷笑一聲道:“劉大人,你是怕我走漏風聲是吧!”
劉淩眉頭一皺,道:“我對李將軍自是信任的,但這件事終歸是與虎謀皮,將軍若是不知曉還可裝聾作啞,若是知曉了,那可就隻能上賊船了!”
此話一出,李俊成不由得一愣。
這時他才明白過來,劉淩雖說是對自己不信任,但同時也是不想讓自己趟這趟渾水。
誠然,此時出去固然可以一定程度上保全自己,但李俊成也有自己的驕傲和責任。
他並非臨陣退縮之輩,同時他也想知道劉淩究竟想出了什麼辦法。
若可行的話,他自然不會多言,若是不可行,他自然也要極力阻止。
要知道,皇帝臨行前,可還給了他們聯合起來拒絕執行蕭元壽命令的權利呢。
於是,李俊成神色一正,說道:“劉都尉儘可說出計劃,若是可行,我李俊成就是上了賊船又有何妨?”
一旁的蕭元壽以為出身顯貴的李俊成未必會趟這趟渾水,但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小看他了!
“好!有膽量,不愧是我手下的頭號副將!”
聽到誇讚,李俊成也隻是對蕭元壽行了一禮,並未再多說,畢竟他也不確定會不會同意劉淩的計劃。
眼見李俊成不打算離去,劉淩也不再廢話,直接說道:“這次我們就聽如意的,組織暴民直接將孔府連鍋端了,不過名號不能是暴民,而是留下梁山的名號。”
“這樣一來,可以轉移朝廷的注意力,之後我們再將搶到的財物分給這些百姓一部分,這樣他們便會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