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玠仍照舊在看書,竇綠瓊百無聊賴,又一直惦記著塞喇的事。她知曉事情嚴重後,心裡有愧,擔心自己私藏逃奴之事一旦被發現,連累夫君,殃及衛府。
可擷月說,此事最好在一發現塞喇時就告知夫君,如今已經錯過最佳時機,無論怎麼陳述都影響她與衛玠夫妻感情,瞞天過海才是上策。
胃裡忐忑,她躁動不安地在床上來回翻滾,一不留神間滾至衛玠身側,下意識一把抱住衛玠勁腰,回過神後,仰起粉白兒的小臉,訕訕作嬌癡狀。
“夫君,瓊瓊不是故意的。”
衛玠陡然被她一撞,晃了下,低頭看她。
隻見她圓睜杏眼,捧著粉腮,水潤的嘴唇嗬氣如蘭,衛玠心口兒不覺酥了一大片,放下書,傾身攬住她的肩膀。
“你就是故意的也使得。”
卻把竇綠瓊嚇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夫君腦殼今日病耶?
此話甜得膩人,若非為了哄她開心,衛玠堂堂一九尺男兒,斷不會輕易說出口。
他輕咳兩聲,彆開眼睛說道:“睡吧,今日抱著你睡,便不要生氣了。”
竇綠瓊恍然,原來他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哄自己。她忽地淚眼婆娑,鼻尖一紅,倒將衛玠唬了一跳。
“夫君,嗚嗚,其實是我不對。胳膊好了後,我不該騙你......”竇綠瓊邊擦眼淚邊說。
“我沒怪你,唉,彆哭了。”衛玠歎息一聲,收攏了胳膊,忙不迭溫聲安慰。
她認錯之語連珠箭來:“那天是在接過荔枝膏冰時,我忽然發現我手不痛的。可是......我想夫君能接著喂我吃飯,便沒有聲張。我太壞了。”
“事後,我還同夫君發脾氣,嗚嗚,我又錯了也。”
衛玠壓住嘴角笑意,捏了捏她圓鼓鼓的臉頰,“知錯就好,以後還動不動就不理人了?”
竇綠瓊口中唱喏說道:“不了不了,小人在夫君麵前矮了三寸是也,從此再不敢使狠耍橫。夫君就原諒小人罷。”
乃是拙者逸全真,應道殊俗隻如然。
衛玠胸腔震動了幾下,連聲說原諒,便熄了燭火,與她麵貼麵,睡在一處。
積日的矛盾頃刻如冰消霧散,衛玠麵上遮掩不住歡喜,竇綠瓊卻仍戴了一頂愁帽,零零碎碎受苦。
唉,她還撒了另一個謊,可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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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便叫竇綠瓊等到了解決辦法。
卻說藏匿塞喇的這幾日,飯食飲水皆是由擷月帶進去,安排妥當,不曾鬨出岔子來。
隻是長久下去不是個辦法,事情早晚有暴露的一天。擷月起先想將塞喇裝在箱子裡,以典當飾品的名義順出去。卻不知怎地,被碧山知道了,破天荒地過來問娘子用度是否足矣,可需增添?
擷月含糊應對,卻知這條路行不通,正愁腸百結時,抱香眉宇飛揚,腳步輕快地進來傳話:“袁夫人遞了請帖過來,邀娘子於百濟街見麵閒話。”
擷月心頭忽地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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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一輛標著衛府標誌的馬車緩緩駛向百濟街,於茶肆停當穩妥後,一身著青綠色襦裙,肩披湖藍色披帛的小娘子叫人攙扶著從馬車上下來。
立即有小二上前迎接,引她入內。
茶肆雅間內,錦繡紫竹屏風背後,徐韶側頭望向窗外夏樹綠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