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竇綠瓊聞言轉身,就看見塞喇雙膝跪在地上,麵容淒楚,合十的雙手打顫哀求:“彆、趕我。”
“我、死。”
他的話艱難滯澀地往外蹦,嗓子像西南海島上的粗糙沙礫。
竇綠瓊麵上浮現出一絲憐憫,倒了杯茶遞給他,不忍道:“你先在這呆一晚上,明天我再想想辦法。”
她不知道塞喇是如何逃到這裡的,但見他現在這副樣子,必然是不可能將事情經過全說清楚了。
所以等他喝完茶後,竇綠瓊讓他在櫃子裡躲著,虛掩櫃門以通風,隨後自己回到了床上。
第二日一早,擷月來伺候她洗漱,竇綠瓊便將她與塞喇如何相識,和昨晚事情經過一一告知。
擷月聽後大駭,先連忙走過去將門窗皆關上,來到櫥櫃麵前,打開一看,發現裡麵真的藏了個遍體鱗傷的黑人,隻恨自己不能暈過去。
“瓊瓊,你糊塗啊!”
“你知不知道,在我朝,私藏他人奴隸是重罪?何況你看他被打成那樣,定是犯下了大錯。”
“再說,你清清白白的娘子,跟一個黑奴不清不楚呆在室內一夜,若真讓人發現了還怎麼得了!”
擷月越說越生氣,嘴角燒起了一圈燎泡,見竇綠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氣得狠狠戳她腦袋,
“你啊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心?”
“此事千錯萬錯,都是那私逃奴才的錯。你若是昨日發現後立即告訴公子,火怎麼也燒不到你頭上去。你怎麼就瞞下來了呢?”
見她這樣大的反應,竇綠瓊張了張嘴,不敢反駁。
“此事斷不能被人發現。”擷月當機立斷。
她抬手指著塞喇,叫道:“你,給我出來。”
塞喇憯懍然,卻知道自己給竇綠瓊帶來了了巨大麻煩,猶豫過後小心地鑽了出來。
擷月搬來一個箱匣,大小剛好容納得了一個矮小的成年男子,側邊有一個通風的圓孔。
“瓊瓊,你告訴他,讓他鑽進去,不要發出一點聲音,我們待會兒便把他抬走。”
竇綠瓊很聽話,忙走過去與塞喇比劃一番,並保證不會讓他死的。
“對不起,我、害了你。”塞喇看著她,目露愧色,迅速鑽了進去。
將箱子蓋好,擷月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對竇綠瓊說:“叫抱香攏雪進來伺候你洗漱,此事不準對外人說,知道嗎?”
竇綠瓊點點頭,愁從眉角出:“要將他送到哪裡去呢?”
“先送進我房裡,等過幾天尋個機會運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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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內,春日移栽的香花槐樹才發了芽,長勢不旺,下人們好生看護,澆水施肥,才不至於使其枯死。
“鬆澗、浮巒。”
兩人聽見聲音,忙放下手中的活,齊聲道:“擷月姐姐。”
擷月:“娘子有些器物不要了,讓我封在箱子裡,改明兒找個當鋪當了。你們過來給我搬箱子。”
“是。”
進入內室,竇綠瓊已經梳洗穿戴好,她佯裝讀書,實則眼睛偷偷瞥向二人,心裡忐忑。
鬆澗、浮巒吃力地搬起箱子,問道:“姐姐,我們搬哪去?”
擷月領著他們到她居住的下房,指揮著讓他們放在房內角落裡。
二人放好後正要離開,卻沒想到擷月叫住了他們,問了個不相乾的問題:
“鬆澗、浮巒,我與娘子平日待你們如何?”
兩人雙雙對視一眼,鬆澗率先開口:“娘子平日待我們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