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她既然約你見麵,就不會傷害你。”他柔聲寬慰著,又對站在一旁的人影說:“莊風,稍後說話謹慎些。”
“哼,還用你教?”名叫莊風的人形煙霧雙手環胸,不屑地冷哼道。
蒲飲香來到昨日與銅鏡相撞的地方,沒見到人影,不免有些犯嘀咕:該不會不來吧,可我說和怪物有關,對方應該會感興趣。不知道那人是何方神聖,能豢養一隻精怪還能在怪物眼皮子底下行動,想必實力不弱。
可惜目前狀況已和原著相去甚遠,完全無法推測這家夥的身份。如果能拉攏就好了,有他相助,穿過濃霧的希望又多幾分。
忽地她聽見不遠處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聲,眼前一亮,四處張望著。終於,有個不明物體出現在視線中,它在地下穿行,一路拱起泥土,直達前方不遠處。接著那東西破土而出,還抖了抖身體,不過一麵銅鏡抖身體是蠻怪異的。
“你土撥鼠?”
蒲飲香疑惑地看著它:“乾嘛鑽地裡啊。”
這樣不容易被發現。回答完銅鏡又急忙補充道:昨天是意外。
不,我覺得沒什麼區彆。但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可以先放一放,重要的是對麵的態度:
“如何,你主人願意來見我嗎?”
那人沒來其實也在意料之內,畢竟隱藏那麼久不可能輕易露麵,但銅鏡再次出現起碼說明他對自己的話感興趣,是好事。
鏡麵出現石塊擲水般的波動,她頭一次看見,不禁大為驚奇,隻緊緊盯著那波紋,很快鏡麵上出現一個人影。
“你......”蒲飲香愣住:“你是魂魄?”
“怎麼,沒見過魂魄?”莊風對她的反應頗為滿意:“還是沒見過這麼厲害的魂魄?”
這個世界的人死後魂魄一般就消散轉世了,少數執念強烈的會留在世間,而惡鬼是非人的生物,酷愛食人血肉,二者有本質的區彆。怨念極重的魂魄也可能墮入魔道,但相比生前實力會大打折扣,魂魄仍然是人形並保有生前的相貌,而惡鬼雖有近似人形的種類,但大多樣貌詭異,很容易分辨。
如之前所說,魂魄的實力遠不如生前,因此按她的推測,莊風確實算得上強大的魂魄。
是被怪物害死,不甘心才盤踞在山裡嗎,怪可憐的。想著蒲飲香眼裡就帶了些同情,但心中也多了疑慮,既然是被怪物害死,那他真有多大能耐?
“我沒想到您是魂魄。”看莊風的麵容感覺有三十往上,因此她用了尊稱:“叫我飲香就好,您貴姓?”
“莊。”聽到尊稱,莊風把頭抬高,脊背也挺直了。
“莊先生。”她微微一笑,禮貌道:“我先前說,我們的目的應當是一致的。我可以告訴您,我的目標就是殺了那怪物。”
莊風剛被這稱呼叫得心情大好,又聽見她這番言論,不由怔愣一秒,當即哈哈大笑道:
“好!夠膽,我欣賞你。”
可下一刻又想起什麼,“咳咳”兩聲,言語肅穆:“但就憑你一人,簡直異想天開。”
“當然,所以我想請您助我一臂之力。”她也收起笑容,鄭重道。
“幫?憑什麼幫你?”莊風又恢複到往常冷嘲熱諷的語氣:“我可不是什麼善人,路過的阿貓阿狗都要施舍。”
“我明白,您這樣的人物自然不屑與我為伍,但我或許知道一點對您有用的事。”
沒辦法,有求於人,隻能低聲下氣,況且他好像還挺吃這套。
“是嗎?說來聽聽。”莊風挑眉,總算說到重點了。
蒲飲香緩緩開口:“他最近有些麻煩,這個您應該知道吧?”
莊風不置可否,她那天正好撞見老怪,從老怪的話中推測出什麼也不奇怪。
她繼續說:“這麻煩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可能毀滅整個山門。”
這下莊風才驚訝起來,莫非她當真知曉些內幕?不,萬一在使詐呢,這丫頭可不簡單。他泰然自若:
“還有呢。”
蒲飲香又說:“師尊有個最親近的弟子,我們的大師兄,您也是知道的。”說這話時她往鏡麵上瞟了一眼,見莊風神色毫無起伏,才接著道:
“我疑心這一切都與師兄有關。”
“哦?有何關聯。”莊風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給她任何多餘的信息。
“您想,他為何要單獨將師兄囚禁起來,為何讓他守護所謂的封印呢?他的狀態可不像油儘燈枯了。”蒲飲香把問題拋回去:
“我鬥膽猜測,他根本不是為儘師責這樣冠冕堂皇的原因,而是要利用弟子,成就他的升仙大道。所以......關鍵就在那位師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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