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壑停下腳步問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是我爹啊,我不喜歡你喜歡誰?”謝宣理所當然的回應。
謝壑揪了揪小人兒晃來晃去的衝天鬏,一把將他抱了起來道:“好小子,不白疼。”從未有人如此理直氣壯的對他表達過喜歡,不需他做什麼,隻因他是他,一時之間,冰封的心瞬間解凍春暖花開。
剛剛他領著謝宣逛早市的時候,驀然被一位豪仆攔住,那人將他引至一個偏僻的街角後,他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大哥謝京。
未料謝京一眼瞧見被他牽著的謝宣,皺了皺眉頭,眼神裡的厭惡之色絲毫不修飾遮掩,直接出言不遜:“七弟,真的是你?這是你的孩子?!”接著又恨鐵不成鋼的歎了一句,“你怎麼能如此自甘墮落,跟個鄉野村婦隨隨便便有了子嗣?!你讓箏表妹如何自處?!”
“謝大人請慎言!”謝壑麵有慍色,聲音也不覺冷了幾分。
“為兄是為你好,等過陣子父親消了氣,你再負荊請罪回去求求他,他到底不好再罰你,畢竟箏表妹家世顯赫,你鬨出那樣的醜事,讓她十分下不來台,父親也是象征性的罰罰你,全了穆家的臉麵。”謝京自顧自的說道。
“我的事自有分寸,不牢謝大人惦記。”話不投機半句多,謝壑不欲與他多說什麼。
謝宣撓了撓頭,雖然他聽得雲裡霧裡的,但也知道父親此刻心情特彆不佳,而且隱隱動了怒的,他沒有手足,但隔壁鄰居家的柱子比他年長一歲,平時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想著他,也不會說讓他不舒服的話,他大抵覺得父親跟眼前這個大官關係應該是不大好的。
謝宣納悶道:“你這個人好生奇怪,明明不想跟爹爹說話,還把爹爹叫到這裡來。”他頓了頓又問道,“你不是大官嗎?你的排場呢?”
謝京臉色變了變,他望著這雙燦若星辰的眼睛,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年戰戰兢兢在嫡母麵前討生活的日子,幾乎一模一樣的金絲丹鳳眼,被那雙眼睛稍微注視一下,他就心裡緊張,即使她不曾苛待過他,但庶子在嫡母麵前總要矮上一頭。
他是不喜謝壑,但此刻叫他來,不是為了看謝壑貧賤不能移的傲骨的。
他需要看到謝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出現在他麵前,恭謹他,奉承他,甚至哀求他的模樣,隻有那樣才能填補自己當年在嫡母麵前的小心卑微。
沒成想,雖然謝壑一身寒衣素服,卻比他還有世家貴公子的氣派,這……豈有此理!
他並不願意看到這些,望著謝壑挺直的脊梁,他脫口而出道:“父親若不肯原諒你,兄長我也愛莫能助啊,你當知道我領了陝甘道學政的差事。”
這便是拿功名之路來威脅謝壑了!
謝壑的身影驀然一頓,幾個瞬息之間,他強壓住滔天怒意,一字一頓的說道:“謝大人,請自便。”
“略略略!”謝宣朝謝京做了個猙獰的鬼臉,以示厭惡。
“不識抬舉!”謝京搖了搖頭說道,見巷口處偶有幾個行人路過,他瞬間繃緊了神色,生怕旁人發現他在和一個衣著寒酸的人交談,見謝壑走了,他亦毫不留戀的抬腳就走,謝壑不識相,談話的目的沒達到,他內心憋悶不已。
謝壑給謝宣買了一隻糖人,他今天找到一份賺錢的短工,本來挺開心的,結果碰到了謝京來找茬兒,簡直晦氣!
不過,還是先回惠娘賣點心的攤位,告知於她,卻發現她賣點心的地方早已沒了她的身影,地方被一個賣小磨香油的給占了。
謝壑怔了怔,他忙問一旁賣鮮菜的婦人道:“大娘,你看到這裡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