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抬手阻攔他靠近,“奉長公主之命,婉茹姑娘昨夜對公主不敬,責掌嘴二十。”
“這……”還沒等張泰說什麼,處罰已經結束。
桑桑回了個禮,帶人離開。
等人都走了,張泰趕忙上前來把人扶起,看她被打到紅腫的臉,心疼地問:“妹妹,你都乾什麼了?”
“沒什麼,兄長彆問了。”張婉茹自覺沒臉,偏過頭去,淚眼盈盈。
見她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張泰又急又氣,不悅道:“姑母特許咱們進圍場,是要咱們來給張家爭臉麵,你這被打的臉都腫了,還怎麼出去見人?”
張婉茹推開他,“不出去就不出去,我本就不善騎馬,山林裡都是塵土,我才不要進去。”
聽罷,張泰也不舍得再數落她。
隻問最後一句,“你隻說,是不是榮黎故意欺負你。”
張婉茹猶豫了一下,眨著眼睛,擠出兩滴淚來。
“是。”
張泰咬著牙點頭,“行,為兄知道了。她不念親情,目中無人,針對我們張家,就彆怪我無情。”
——
圍獵到了第四天,原本晴朗的天氣,今晨突然起了霧,漫漫山野籠罩在飄渺的細霧中,仿若仙境。
經曆那夜的事,小皇帝一度很失落,榮黎便在他身邊陪著,跑跑馬,召幾個武將來圍場指點劍術,聊聊邊防軍情,再吃點烤肉、喝點茶。
行程充實了,加之張婉茹一直沒有出現在眾人視野中,小皇帝的精神終於漸漸好起來。
清晨,榮黎站在營帳外,望著彌散的霧氣,幾日來繁重的心,總算放鬆下來。
用過早飯,霧已散去。
她騎上馬,再次往山林中去——
三年後敵國來犯,她提前練練自己的騎射本事,日後萬一有親臨戰場的時候,也能多些勝算。
霧氣散去,空氣中的濕度卻未減,一個時辰過去,便感覺身上潮潮的。
榮黎並不在意,策馬許久,終於碰見了第一隻野獸,一隻毛色紅亮的狐狸。
隔著半個林子,她悄悄停下馬,拉起弓瞄準那隻靈動無辜的眼睛——多可愛的生靈。
但身為掌權者,不能不學會狠心。
她鬆開手,要親眼看著羽箭刺中狐狸的眼睛,可羽箭在視線中很快偏離了方向,一頭紮進了距離狐狸還有一丈遠的草地中。
狐狸聽到響動,受驚逃脫。
榮黎狐疑地看向手中的弓,又抽了一隻箭出來,沒等細看,就聽身側的樹林中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馬踏聲!
侍衛們有些慌張,裴燼突然大喊,“是野馬群!”
聞言,榮黎也緊張起來。
飼馬房中每年都會將不夠強健或生了病的幼馬丟進林中,任其自生自滅,圍獵的時候也見過幾隻野馬,卻不會有這麼大的規模。
事發突然,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下令道:“分散逃開,避開營地的方向,不能引野馬群過去!”
話音落定,侍衛們分散逃往四方,榮黎也拍馬往前去。
密集的馬踏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她幾乎感覺到不受控製的野馬離她隻有幾丈遠,身下紅馬受驚,猛然抬起前蹄,一聲嘶鳴。
榮黎身量輕,在馬背上一顛,頓時失去重心,從馬上摔了下來。
“啊!”
觸地的一瞬間,膝蓋上傳來骨節錯位的聲音,疼的她冷汗直流。
野馬群逐漸靠近,危急之下,她隻能從身後的箭筒裡取出三支箭,對著正麵衝來的馬群射去。
位置還是偏了,三支箭中隻有一支射中了前排的一匹馬,野馬吃痛,當即失了方向,亂撞亂跑,連帶著阻礙了它身後的幾匹。
榮黎不斷搭弓射箭,成功率隻有三分之一,目測馬群共有二十餘隻,她沒辦法射中要害,隻能阻礙他們前進的方向,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她不能死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