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帖上寫了生辰八字,他怎會不知她今年幾歲。
祁無憂停下翻箱倒櫃的動作,跪在床上怔愣了須臾,才意識到夏鶴在笑話她幼稚。
他還是靠在床上,但不再是那副端方君子的模樣。朗潤的黑眸直視著她,看到她衣衫半褪也不避諱。
祁無憂一迎上他的目光,身上就像著了火。不過她馬上就要跟他睡覺了,這時候遮遮掩掩也沒什麼意思。祁無憂也大大方方用品鑒的目光看起他來。
庚帖上寫了,夏鶴隻比她大四歲,今年還是弱冠之齡,和晏青一樣大。
也許在旁人眼中,他比晏青更為俊美,可是她卻從他的身上看到了駭人的野性,遠沒有晏青令她感到平靜。緋色的寢衣好好地被他穿在身上,但輕薄的絲綢卻遮掩不了那充滿男性力量的胸膛。
祁無憂的心又開始咚咚直跳。
當她的目光下移,表現卻不似剛才那樣大方了。稍稍一瞥,就好像被那堅實的力量燙到了眼睛,然後心跳更快。
但她看向夏鶴無可挑剔的麵容,結果心跳反倒更快了。她還記得自己偷看夏鶴的第一眼,便記住了他這雙深邃又疏淡的眼睛,後來每每翻看他的畫像,也總是望著他幽深的眉眼想入非非。
現在這雙眼睛就看著自己。
夏鶴淡漠的雙眸中多了兩道意想不到的溫熱,惹得她的肌膚也變得溫熱了。衣領的間隙蒸汽騰騰,淩亂的裙擺溢著濕膩的氣息。
床幔裡他們兩個,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句話都伴隨著幽幽的帳中香,暴露著私密的氣息。
夏鶴還看著她,嘴邊漸漸有了戲謔的味道。這一絲戲謔也不曾破壞他的清俊,朦朧的燈燭光依舊照得他豐神飄灑,神清骨秀。
他喊她建儀,連個“殿下”也不帶。
他不向她稱臣,他不怕她。
他還敢笑話她,推三阻四不願與她交歡。
……
祁無憂不怪他心裡有怨氣,也不罰他不講尊卑。至少她的夫婿是個有骨氣的男人。
她不喜歡唯唯諾諾的男人,不喜歡紀鳳均那樣諂媚的男人。奴顏媚骨看起來比放肆恣意更礙眼。
她倒慶幸夏鶴沒有一口一個“殿下”,一口一個“臣”,反而和她有些像普通夫妻。
可該生的氣還是要生的。
祁無憂隨手抓起一樣東西往他身上砸去:“我就算七老八十,也比你小四歲,你膽敢不讓著我?”
閨房裡的嬉鬨不過爾爾,夏鶴眼也不眨就接住了她擲來的“凶器”。
但一看不要緊,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失言了。祁無憂砸過來的居然是一根翠玉雕的小黃瓜。
碧綠的玩意兒被握在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裡,比辟火圖裡的畫麵搶眼多了。祁無憂起初隻覺得這玩意醜陋,懶得多看一下,但此刻卻盯著它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