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離開這個廟?”
鐘應靈頷首:“還一個人情。”
掌櫃沉默幾秒,沒再阻攔。
鐘應靈叫醒扶玦,“除鬼。”
扶玦慵懶睜開眸子:“本獸困得慌,懶得去。”
“你若去,我可毀了竹哨。”
“成交。”
鐘應靈捏緊鬼火燈,與扶玦小心翼翼走出送子廟,雷雨交加,半空中不時盤旋一陣陰風,伴隨淒厲的哭嚎忽閃而過。
掌櫃既說鎮上死了很多人,那些邪祟若附身,少不了一場亂鬥。
雨水打濕鐘應靈的衣衫,本就單薄的身軀此刻更顯微涼,小小的鬼火燈單能照明三步內的環境,她走得慢,每走出一步就四處觀望。
扶玦微闔雙眸,冰藍的蛇瞳看不清神色,卻一直定在鐘應靈身上。
“什麼人情?”他問。
鐘應靈回眸,方才,他竟醒著。
“我雖不喜子霧,不喜鐘氏,卻也是受鐘氏庇護長大,我不想欠他們。”
保護鐘古窈,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償還這個人情的方式。
一旦還完,她與子霧軒再無半點瓜葛。
聞言,扶玦風輕雲淡哦了一聲。
他捏了捏自己的長發,嘴角上揚,道:“若你為白天冒犯本獸的時道歉,本獸也可勉為其難為你撐開一片庇護。”
這廝還挺記仇,鐘應靈撇了他一眼,冷冷回應:“不必。”
扶玦:“……”哼。
可下一瞬,一片瓦礫被風吹落,即將砸到鐘應靈身上,扶玦還是毫不猶豫,一抬手,水枝便纏上了鐘應靈的腰,將她整個人攬到了懷中。
啪——
瓦礫落到地上,碎開,濺起一地水花。
鐘應靈抬眸,扶玦冰冷卻充滿傲氣的瞳孔微微轉動,那張薄唇輕輕一勾,極為狡黠道:“主人,小心了。”
鐘應靈麵無波瀾,心道這魔獸靈智開得是否有些大,不正常,但她又怎會問出來,便平和了語氣,“嗯。”
她撐手,欲推開扶玦,卻發現這廝單手摟她摟得極緊,根本推不開分毫。
“主人,有邪物在靠近。”
“……”
鐘應靈轉視查看四周,好似,周遭的呼嘯聲更大了。那些含糊不清的邪祟聲音也愈加清晰,無不在喊“歸我了,歸我了。”
邪祟奪舍,無非是想活過來,可邪氣終究是邪氣,不僅會侵害凡胎俗骨,致使奪舍之人肉身存不長久,還會無法控製理智,殘害無辜。
扶玦好看的眉眼微皺,輕輕抬手,掌中便升起一樹水枝,水枝擴大,如傘撐開,霎時,鐘應靈使出清結術,烘乾了衣裳。
魔獸一怔,隨即淡淡一笑。
笑過,卻依舊沒鬆開摟著鐘應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