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兄立」
暗沉的天色如二人的心境一般,衛徽音聲音裡透著淡淡的憂傷:“她喜歡這裡嗎?”
陳三的眼神一直落在麵前的土包上,不曾挪開半分,聞聲良久,他答:“她不喜歡無影堂。”
熬過非人的折磨,還未來得及一睹晨曦,便被永囚於長夜,與世長辭,獨行黃泉。衛徽音道:“人言自古天道公,造化弄人,是上天薄待了她。”
邪道餘孽儘滅,百姓平安喜樂,江湖重歸平靜,明明是值得慶祝的好日子,卻令人高興不起來。這段時日物物皆蕭索,人人皆難熬,連前段時間裡叫個不停的寒鴉都噤了聲,與眾人提心吊膽靜待最後的時刻。
刺骨的北風吹到了西域,在一條略顯寧靜的街道上,樓蘭酒樓內四季如常般的座無虛席,鼓樂喧天。而在這幾近喧囂的熱鬨下,一個人影飛速從窗外闖入雅間。
屋內懸掛的金鈴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花娘子斜倚在美人榻上小憩,聞聲倏地睜開眼,手刹那間伸到了背後。人影從暗處走出,來人顯現,正是宮二。
手緩緩從身後撤出,花娘子一抬腿,起身的同時交疊架腿而坐,掌心支著小巧的下頜,瞥向他的眼神旖旎又柔媚,嗓音像化開的一潭春水:“什麼風把宮郎吹來了,瞧這架勢,還道是殺手行刺呢。”
宮二簡言道:“抱歉。”
花娘子目光變得有點錯愕,她轉念一想,轉了話鋒:“你那個宗主大人沒同你一起?喔,前幾日冥天教攻打萬劍宗,她出事了吧。”
說出口的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屋內很暖和,一絲寒風也吹不進,花娘子慢悠悠站起身,赤腳走至宮二身前,好整以暇地說道:“所以宮郎這是另覓佳人,回頭來找我了?”
手下意識要拔刀,伸至中途生生止住,宮二往後退了一步,儘量彬彬有禮地說道:“還魂丹可還在此處?”
“我就說好端端的為何給我道歉,還任由我調戲,原以為是榆木腦袋突然開竅,結果是給你那心上人求藥來了,她不嫌棄你不解風情麼?”花娘子氣哄哄地回了榻邊,繼續道,“在啊,怎麼不在,你用何物換?”
論富有,花娘子可謂是西域頭部,“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這句話真不是大張其詞,光是這雅間裡擺的奇珍異寶都不在少數,什麼夜明珠、琉璃盞、海珊瑚……數不勝數,比之無影堂也不遑多讓了。
因此,要與她做交易,需得好好費儘一番心思,尋常的寶貝可入不了她的眼。但此次事態緊急,宮二在與死神搶時間,一絲一毫的空隙也不曾有。
花娘子瞅著他的神色了然地笑了笑,視線上上下下,無比細致地打量著他,朱唇微扯:“人屠,冷血無情,詭秘強大,凡出手必不留活路。江湖上可有不少你的傳說,曾經你高坐神壇,無懈可擊,如今為一人丟盔棄甲,將自己變得這般狼狽。”
她幽幽歎了口氣,旋即眉目一凜:“那便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