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四！”
袖箭倏地沒入胸膛，緇衣人的斷魂掌打入後背，五臟六腑皆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燕四嘴邊溢出鮮血，無力地向後倒去。
最快趕來宮二接住她，就差一點，就慢了這麼一步……
一切皆在電光火石間，變故發生得太快，幾乎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
黑紅色的血流了一地，身體像破了個洞，內力消散得飛快，燕四望著被南宮逸死死纏住的上官瑾，又望向抱著自己的宮二，眼中充滿了道不明的留戀。
四肢百骸都承受著無法忍受的痛楚，仿佛墜入冰窖，渾身冰冷。
死亡……是這種感覺嗎……
宮二眼眶通紅，燕四竭力牽起嘴角，喚道：“宮二哥哥……”
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混雜在血裡，眼前人顫著手為她擦拭，燕四嗚咽道：“要是從前，死了也許是一種解脫，可、可如今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啊宮二哥哥……”
宮二不住道：“我知，我知。”
他尾音奇怪地發著抖，強壓哽咽。
陳三從遠處跑過來，衣帶纏在了一起，他捂住燕四的傷口，血染了他一手。
“陳三……你個花孔雀，不是愛乾淨得很嗎……”燕四聲線顫抖著，話音斷斷續續，說得很艱難。她又哭又笑，聲音夾雜著不甘。
陳三喉中堵了一團酸澀，他突然偏過頭去，半晌才哽咽著說道：“燕四你個沒大沒小的蠢姑娘，十多年來都沒叫過我一聲哥。”
體內劇烈的痛楚逐漸遲緩，燕四眼皮越來越沉，自己的聲音似乎遠在天邊：“我……叫不出。”
她的呼吸異常微弱，像大風中隨時都會消逝的星火。
“好好做你的堂主，我在天上看著你。”
這一瞬似乎很長，又好像很短。
“……孟羽那小子又該哭了。”
火星漸漸暗淡，最終一族亮光也不剩，隻留下滿地餘燼。
“燕四？燕四！燕四——”陳三從未如此不顧形象地聲嘶力竭，他的頭埋進沾滿鮮血的手，肩膀不住地顫抖，臉上流淌的分不清是血還是淚。
到頭來她閉上了眼，未出口的那聲“哥”永遠停留在齒間。
從此無影堂再無雨燕。
陳三狠狠捶向地麵，怒火在胸中翻騰，指關節上全是血。
葉璿拭去眼角的液體，攥著帕子擦去他臉上的淚。
“上官瑾，殺她的可是你的武器，後悔嗎？心痛嗎？你就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