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心有餘悸,心臟還在撲通撲通急速跳動,絲毫沒注意到宮二的異常。她掩飾性地清清嗓子,顛三倒四地說道:“二郎不困嗎?方才被我吵醒,現下接著睡吧。待、待明日便將廂房收拾出來,耳房也行,你……你會住多久?”
說完她才咯噔一聲,二人都親密到此等地步,怎能因為他欲望大了些就趕他走,這不是寒他的心嗎?
“都準許我與你同榻而眠,為何仍要讓我住廂房?”
上官瑾心道果然,他要開始問了,要是問到這個原因,她又該如何作答?因為我怕你把我拆掉?怕自己風流謝世?還是其他難以啟齒的回答?
宮二抱住出神的上官瑾,將人扣在懷裡,一下一下地順著她的發絲,低聲開口:“莫不是暈倒幾日,又與我生分了?”
他果真問了……但問歪了。
她還未想好回答,便聽宮二兀自說道:“我會一直陪著你,阿瑾住多久我便住多久。”
上官瑾心裡一陣柔軟,愈發覺著自己像個薄情郎,遂回抱著他說道:“好,不收拾廂房,就與我同睡。”
宮二聞聲笑起來,“嗯”了一聲。
上官瑾問他:“梧桐苑住著好還是無影堂住著好?”
“常出任務,居無定所,不過這世間哪都比不上你所在之處。”
宮二語氣平緩得像在訴說起居瑣事,他靠近上官瑾左耳,正色喚道:“上官瑾。”
上官瑾聞聲一怔,幾乎沒人如此稱呼她,曾經聽得最多的便是瑾兒、師姐、大師姐,如今變成宗主、師父、上官宗主,驟然被宮二這般連名帶姓地叫出來,竟有種彆樣的親昵。
宮二湊近她耳畔,呢喃私語:“我愛你。”
愛意自隨清風起,此心昭昭寄明月。
世間萬物皆為見證。
弓月西斜,日上山頭,次日午時,彆院廂房。
孟羽端正坐於桌案前,仔細檢查藥箱裡的各種瓶瓶罐罐。事畢,他探手撫上箱壁中刻的一行字“醫以濟世,術貴乎精”,字跡工整,入木三分。此為師父生前所刻,三位師兄的藥箱上皆有。
大師兄……其實那天他看到了,他看到滿地的鮮血順著台階緩緩而下。他知道,那不知該如何對待的大師兄走了。
孟羽被燕四帶著回到神農門,參加師父的喪禮,無人問起下落不明的孟濟民,一心寄托於臨危受命的孟裕安。後來他才知曉,冥天教攻打神農門時,教主指著血蟲蠱說出了煉製此物的功臣。
滿門悲默。
師父究竟是被他殺死,還是自己失了生欲,一切都不得而知。
在餘下弟子哀悼在大戰中死去的人時,隻有孟羽在心裡無聲緬懷曾經的大師兄,在後山悄悄為他立了個無碑的衣冠塚。
後山寂寥空曠,寸草不生的黃土寬得仿佛沒有邊,渺小的土包前站著一道矮小身影。衣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