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裡,李幼良對著記佩大吼大叫,今日被唐儉羞辱讓他咽不下這口氣,這會兒把火全發記佩頭上。
事情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記佩也不懂,那麼完美的伏擊,是怎麼暴露,而且沒有跑出來一個人。
“主家,今日屬下在城外觀察到,使團的護衛將軍李青雲並不在使團中,而且整個使團的護衛少了有百人。”
記佩並不知道突利伏擊使團的事,這種失敗的事誰又會四處宣揚。故而他覺得使團少了護衛將軍和一百騎非常可疑。
“你的意思是,唐儉給我們搞了一個暗度陳倉?實則,李青雲帶著重要的東西繞道而過?”
“不排除,那就不得不想什麼東西需要護衛將軍和一百人護送?”
李幼良忽然心中一沉,他想到會不會李青雲正是帶著一百人偷偷帶著被活捉的死士返回長安。
“已經過了涼州?”
“屬下以為並未,一百人也不是小目標,涼州各個關隘不可能不稟報。屬下認為,可能還在長城外。”
李幼良在考慮如何處理這件事了。
記佩舉手做了一個殺的手勢,壓低聲音說道“既然這支軍隊並未在涼州邊軍報備,屬下認為,可以當成突厥細作殺之。”
“好,就按此法。”
就在唐儉的車隊走後不久,幾匹涼州軍驛卒向各個邊關關隘疾馳而去。送去的軍令都是一樣的。
近日發現有突厥人身穿唐軍兵甲意圖潛入涼州,各邊軍一經發現穿戴京衛右威衛黑甲之人,立即捕殺,不留活口。
發生在涼州的一切,已經啟程的寒雲一行人完全不知。
他現在隻是懷疑河穀的死士與長樂郡王李幼良有關,但是還無足夠的證據。
好在現在人少目標小,幾人換上普通衣物,裝扮成普通商隊正沿著金山南下。
半日不到,幾人到了金山口。
李青雲策馬停住,從馬車上提出一罐酒
“公主,今日可否在此紮營,末將想在此拜祭戰亡唐軍兵卒。”
“理當,本公主陪你一同。都是我大唐的好男兒。”李昭陽立刻表示同意。
她不知道那天的戰鬥到底多慘烈,但是這個地形她知道,幾乎沒有謀略可用,完全是雙方短兵相接,拚的是勇氣和毅力。
寒雲也抱上一壇酒,“同去,敬大唐的英雄。”
幾人穿入峽穀,來到當日血戰的穀口,突厥人不知何時帶走了屍體,被鮮血染成暗紅色的地麵依然清晰可見。
一片一片,鋪滿整個穀口。
李青雲單膝一跪,撕開酒封,將酒壇舉過頭頂,呼道
“右威衛的兄弟們,我李青雲沒能把你們帶回家,有愧你們。今日,我來看你們了。”
嘩啦一壇酒倒出一條線,衝洗著地麵的血色。
幾人先後拜祭了戰亡兵卒。
風蕭蕭兮,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入夜紮營,李青雲情緒很低沉,她明白古來征戰幾人回,當生死就在麵前的時候,仍舊壓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李昭陽看見,本想前去安慰一下,忽見一旁發呆的寒雲,頓覺還有比她更適合的人選,於是小聲說道
“你去安慰一下青雲,本公主第一次上戰場也是如此。”
“不好吧。”寒雲想起會不會有意外發生呢,那虎妞的情緒不怎麼穩定。
“去,本公主命令你去。”李昭陽沉下臉,拿出自己公主的威嚴。
“下官就去。”
寒雲能理解李青雲此刻的心態,彆說一個十七歲的女子,就是男子第一次上戰場也是如此。
尤其是看見昔日的袍澤一個個倒下,那種精神壓力,不是千年後過著安穩生活的同齡人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