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白了它一眼。
這招,百試百靈~
她打開蒼鷹背著的小布包,展開信件。
方才讀了沒幾個字,薑安便蹙起眉。
這信,是薑寂臣送來的,上麵說的正是阿願一事…
薑寂臣在信中說明此事,更以護國軍主帥的身份,將自己所作決定說與小姑娘。
“溫則玉是南商人?”
還是先皇沒上宗祠的小皇子??
溫家要一個南商皇子養著作甚?長公主又是否知道此事?
薑安摩挲著信件,久久注視著上麵一句話。
她爹說,二十年前長公主也不過是剛及笄的小姑娘,兩國之間的事情她還插不上手。
此事應當是東離那位先皇的陰計。
溫家如今主事的和家中族老肯定是知道的,但彼時溫則玉可是他們手中的搖錢樹、富貴花,誰敢把這件事往外露。
她爹的意思是…這溫則玉雖說也是有些可憐的,為東離、為長公主做了這麼多事,最後卻落得這麼個境地。可不能因為他是阿願,前塵往事就能一筆勾銷。
如此做法,會寒了軍中將士的心。
他在信中提及,胡晏中途醒過一次,糊裡糊塗的,卻還是央求薑寂臣將阿願送得遠遠去,隻要他後半生平安就好…
其實胡晏舍不得的不是阿願,是他姑姑,是他枉死的一家。
“唉…”
薑安長舒一口氣,抬頭去看西邊天上似火一般的夕陽。
霍長明拎著水袋過來,笑嘻嘻的,豪爽道:“是誰惹我妹妹煩心了?”
小姑娘收了信件,接過他哥的水袋。
她輕笑一聲,與霍長明並肩而站。
此時,謝雲山也走了過來,三個人的背影在夕陽下連在一起。
他欠欠的,麵色還有點蒼白,“小爺也很想知道,說來聽聽~”
薑安:“我爹來信說胡晏找到了位死而複生的親人…”
謝雲山來了精神,“真的?!”
小姑娘點頭,“你也認得。”
謝小將軍一愣,“啊?”
“就是沛州桃花源的溫東家。”
“可他…不是東離人嗎?”
還和護國軍有血仇的那種。
“嗤…”
薑安嘲諷一笑,“無非就是老一輩上的明爭暗鬥。”
沒膽子正麵打,就背地裡使這些陰招,專挑孩子下手,王八蛋!
謝雲山愣怔好久,喃喃道:“我自來北地,老狐狸就是獨身一人。”
如今有十年了…
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可卻是兩難的局麵。
小將軍看向薑安,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繼續要溫則玉的命替軍中慘死的將士報仇?
“照老狐狸那個性格,你就算真殺了溫則玉,他也不會怪你。”
隻是他心裡要背負多少,誰都不知道…
胡晏的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年年都得有那麼一兩次一腳踏進鬼門關的人,他的命能讓他背多久。
人心都是偏的…
此時,謝雲山心中的天秤已經偏向了胡晏。
霍長明也說道:“當初那件事歸根結底是東離人的計策,沛州刺殺一事他們連溫則玉也沒想放過。”
說到底,他就是一把刀…
一把身不由己的刀。
他安撫似的拍拍妹妹肩膀,“你彆聽謝小將軍的…”
“此事不該你來背負!”
“這人究竟要如何處置,也應該是苦主來定。”
那營中還有老幺,是死是活該由他來選。
“而且…”
霍長明撓撓腦袋,“這人就算放出北地去,咱們也不能放心啊!”
小姑娘轉頭,等著他哥的下文。
“你想啊…”
“東離的人要是發現他沒死,還不得帶回去繼續利用!”
溫則玉的本事不用他說,在沛州當了那麼多年的細作,要不是長公主以他為餌,估計薑安現在也發現不了他。
“所以還不如將人留下,好歹也是給長公主辦過事的,總能問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霍長明這番話說的,讓薑安豁然開朗。
就連謝雲山都惹不住側目,“小子,你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
霍小少爺白他一眼,臭屁道:“我一直這麼聰明好不好!”
他緊接著嘀咕道:“隻不過就是善淵和星桑太聰明,才顯得我多笨似的…”
小姑娘來不及聽他倆打口水仗,轉身大步往營地內走去。
她喝聲吩咐,“正言,備筆墨!”
……
薑安的信回到崇州時已是五日後。
薑寂臣細細看了好一陣兒,才笑罵一聲,“小鬼頭!”
孫管家笑眯眯湊過來,將一盞茶擱下。
“可是小主子給您出了什麼好主意?”
他家這位大主子可是一連好幾日沒個笑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