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樹理心裡鬆了一口氣,臉上不自覺的綻放出笑容:“怎麼稱呼你啊?”
“趙一凡。”
趙一凡也沒打算隱瞞。
“你也姓趙啊。”
趙樹理一怔,笑道:“看來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啊,走吧,我領你去希望小學看看。”
兩人一邊走,一邊來到學校。
學校空空蕩蕩的,看不見一個人。
“小趙啊,你看看,我倒是忘記了。”
趙樹理見狀一拍額頭,一副懊惱的樣子:“昨天學校放暑假了。”
“前幾天,不是還在上學嗎?”
趙一凡隨口問了一句。
趙樹理點頭,眯著眼睛笑道:“是啊,前幾天有一個你們的基金工作人員,來希望小學檢查慈善基金的使用情況,所以學校特意推遲了幾天放假,等你們的工作人員走了以後,學校就放假了,我卻是忘記了這件事情。”
“哦?”
趙一凡眉頭一挑,“她走了?”他盯著趙樹理看著。
“是啊。”
趙樹理麵不改色心不跳,若無其事的說道:“她走了。”這是趙樹理沒辦法之下的辦法了。
在山上找到康盈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趙樹理和趙曉宇,還有一些親戚等人合計了一番,乾脆來了個守株待兔。
出趙家村,隻有村口這一條路,隻要守住這條路,除非康盈盈不從這裡走,否則必然會被兩人發現。
趙樹理等七八個親戚,聯合起來,白明黑夜,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守在這裡。
從其他地方爬山出去,那是想都彆想的事情。
周圍幾百公裡,除了山之外,就是山。
康盈盈如果想用這樣的方式逃出去,那正是應了趙樹理的下懷——即便餓不死她,也會有毒蛇猛獸要了她的命。
由於不知道康盈盈那天的電話,到底是打給了誰,所以這些天來,趙樹理等人除了防止康盈盈逃掉之外,還有一個事情,就是守在村口,看有沒有外地人過來找她。
“她去哪裡了?”
趙一凡笑了笑,故意問了一句。
“小趙啊,這我就不知道了。”
趙樹理搖頭,一臉認真的說道:“她去哪裡,是人家的私事兒,我怎麼好去過問呢?”
“可是據我所知,康盈盈應該還在趙家村。”
趙一凡越演越起勁兒的樣子,也懶得逗他了,直截了當的說道:“趙村長,人在哪裡,你實話實說吧。”
“小趙,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趙樹理心裡一緊,臉上卻是一副迷惑的樣子,搖頭說道:“那個叫康盈盈的工作人員,真的在前幾天就走了,你說我們趙家村這麼窮,她留在這裡乾什麼啊?”
“嗬嗬,她也不想留在這裡,但,應該是你們有人不讓她走吧?”
趙一凡淡淡一笑。
“小趙,你是慈善基金的工作人員,我們這裡可是貧困村,靠天吃飯的地方,還指望你們這些慈善基金來救濟我們呢,我們怎麼可能會不讓你們的工作人員走呢?”
趙樹理一臉冤枉的說道:“你這說的,豈不是成了我們私自扣留人了嗎?這可是犯法的啊!”
“趙村長。”
趙一凡揚了揚眉頭,“你這樣的表演,你覺得有意思嗎?康盈盈之前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明確告訴我,她就在你們這裡,而且發現你們私自挪用貪汙慈善基金的事情,要不然,我會來這裡嗎?”
趙樹理心裡一個激靈,眼睛眯了起來,笑容消失不見,他這幾天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這個!
整個事情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們巧設名目,貪汙慈善基金的事情,被康盈盈捅了出去。
眼下,趙一凡的到來,證明了那天阻止康盈盈打電話已經晚了。
趙樹理不識字。
但是他懂法。
自從盯上了慈善基金,拉趙曉宇等自家親戚下水之後,趙樹理就讓趙曉宇研究過。
得知這種事情,一旦被發現,最後是要判刑坐牢的。
趙樹理也曾經想過就此收手不乾了。
可是,人一旦嘗到了甜頭,怎麼可能輕易的說放手就放手呢?
尤其是這錢,來的這麼輕鬆容易簡單。
為了讓這期間的過程,變的隱蔽一些,趙樹理等人絞儘腦汁,想到了一個辦法。
讓趙樹理的兒子,在縣城注冊了一家公司,但凡有慈善基金捐贈時,比如購買食物學習用品等東西,一律都從這家公司走賬,從賬麵上來看,天衣無縫,每筆慈善基金都花在刀刃上。
就像是這一次傑出集團專門劃出來,給學生補助的學雜費,一個學生平均下來,一個月五百塊錢的補貼,每頓飯雖然不能大魚大肉,但至少也可以見到葷腥。
然而實際上,每個學生的五百塊錢補貼,至少有四百五十塊錢,都流入了趙樹理等人的口袋裡,學生們每頓飯,能夠吃上一碗白米飯就不錯了。
“小趙啊。”
趙樹理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趙一凡,慢吞吞的說道:“貪汙慈善基金,我們是沒有做的,但是你們那個叫康盈盈的工作人員,卻是認定了這件事情,不瞞你說,她這幾天一直在我們這裡查賬呢,我是想的,讓她一個人查就好了,不要將這個誤會弄大,要不然以後沒有慈善基金願意救濟村裡的孩子了,那你跟我來吧,我領你去找她。”